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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他徒勞地伸手,在黑暗中虛撈一把,然而什麼也沒有。
蘇沫掙開周千乘,往後退,用一種瀕臨崩潰的眼神看他。
“你說你愛我?別開玩笑了,哪裡有這樣的愛!”蘇沫一步步往後退,退到牆角,離周千乘儘量遠。
“是新年音樂會上放的那首老歌嗎?它只會讓我想起十幾年前那條永遠也跑不出去的巷子。還是在這裡你自以為是的嚴密保護?後面那座副樓只會時刻提醒我,你在我男朋友房間裡對我做了什麼!還有你收藏的那一屋子東西,只會讓我覺得窒息!”
“你懂什麼是愛嗎?”蘇沫微微弓著身體,眼神如刀,剮著周千乘,“你的愛除了掠奪就是摧毀,你給我的一切,你覺得是施捨和贈與,但對我來說,只有噁心和痛苦。”
開啟的窗戶有風吹過,帶著春天獨有的青草氣味,這本該是個美好愉悅的夜晚。樓下花園裡隱約有人聲,音樂除錯了幾次,酒會即將開始。
周千乘站在窗邊,黑漆漆的眼神死死盯在蘇沫臉上。
冷杉資訊素幾乎在瞬間爆發,溢位,將整個房間圍困,織出密實的網,要將這裡面的一切生靈絞殺。
蘇沫急速喘息著,沿著牆壁往下滑。胸口的襯衣被他抓得皺皺巴巴,全是汗。他臉上也是汗,沿著鬢角往下流淌,滴在地板上。有一瞬間,蘇沫意識全無,氧氣和心跳在資訊素碾壓之下變得凝滯。
周千乘立在窗邊的高大身影在視線裡逐漸模糊,忽然,那僵住的身影動了,以一種緩慢且扭曲的姿態靠近。
蘇沫已經完全癱倒在地,閉上眼睛之前他想,方才那些聲嘶力竭的聲討已經徹底撕碎兩人偽裝的相安無事。生活像一隻持續吹大的氣球,他們不斷往裡面填充著各種各樣的愛恨和糾葛,最終以蘇沫持刀狠狠扎透為結束。
氣球爆了,散落一地狼藉。
以周千乘的驕傲,絕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最好是,自己和那塊毫不猶豫丟掉的鵝卵石一樣,被隨意丟棄在哪裡,活著就活著,死了也並不要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分鐘,或者一小時,蘇沫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但等他再睜開眼,那股能殺人的資訊素散了。他重獲呼吸和意識,茫然的睜著眼睛,看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周千乘臉上的表情很奇怪,至少不是蘇沫想象中的暴怒和殺意四起,而是一種……迷茫?
繼而那迷茫變成哀慟,很深很重的哀慟。
樓下的音樂在響,還是之前那首曲子,蘇沫終於清醒過來,原來只過去幾分鐘。
周千乘的樣子像是受了很大打擊,將蘇沫從地上拉起來靠在牆上,幾次想說什麼都憋了回去。
“好,好,你就這麼恨我。”周千乘咬著牙,最終吐出幾個字,“你等著,等著……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周千乘黑著臉去了射擊室,打了幾十發子彈也沒能緩過來。他扔了槍,頹然跌坐在椅子上,腦子裡反反覆覆都是蘇沫說的那些話。
他怎麼能不知道蘇沫恨他呢,他什麼都知道,只不過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如今蘇沫一點餘地都不給他留,簡直是要他的命。
說收拾,說懲罰,可哪一次他是動了真格的,蘇沫倒好,平時不聲不響,上來就真刀真槍往他胸口裡捅。
顧望來射擊室找他,說酒會開始了。周千乘摸一把臉,站起來和顧望往外走。
酒會進行到最後一項拍賣環節,顧望看了幾眼周千乘,見他絲毫沒有去叫蘇沫下來的意思,又聯想到之前他在射擊室發洩情緒,便知道這兩人又出事了。
坐在旁邊的周入淮看不下去。他本來已對蘇沫很不滿,這下更不悅,便要安排人去叫對方下樓。
周千乘制止道:“不用,他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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