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茶酒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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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狐玉琅笑出一個極短的音色來。

“小王爺，前些日子那個深入荒人大軍之中的神秘人，是你。”墓么么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指節摩挲著，如同她的口氣那樣毋定而不容拒絕。“你不想讓荒人贏，大的不說，就說其中之一的原因是，你天狐族雖然與弗羽家關係不算結黨，但你天狐族的命門上的生意，是要從西疆去西衡國的。可若聖帝除掉了弗羽家入主西疆，你天狐族這份生意最少要被月族吞去五成不止。你天狐族還要忌憚著初家的虎視眈眈，到時候，作為聖帝閥系的初家，又要怎樣對付你們？你們天狐族，會不會是下一個弗羽家？”

狐玉琅沒有說話。

“換句話說，小王爺你殫精竭慮地走到這一步，目的是想殺我，想穩住你的道心,又不想讓荒人贏。”墓么么輕輕朝前探了一些身子，湊近了狐玉琅，“可你也看到了，如果我現在死了，荒人百分之一萬的肯定會贏。但是我現在，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又能殺了我，又不會讓荒人贏。”墓么么說道。

“墓貴子，你覺得我會信你這番鬼話嗎？”狐玉琅淡漠地看著她，“你要我相信你準備乖乖死在我手裡？你自己聽聽有多麼可笑。”

墓么么此時手指已插入他的手縫之間，忽然地與他十指相扣。“狐玉琅，我要把我的命，賣給你。我用我一命，買你幫我贏下這場戰爭。”

“——你。”狐玉琅微微張開了嘴。

“你已七化後期，你若認真起來，我們的勝算很高。”墓么么認真而仔細地注視著他，“而等我們贏了，我任你處置。”

“我不相信你。”狐玉琅回答的很乾脆。

驀地。

墓么么忽然朝前一個探身，幾乎半個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那般，拽住他的手指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半強迫半引導著他攥住了她的脖頸。她雙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很用力地教他用些力氣那般。“或者你可以在這裡，立刻，馬上，殺了我。但是狐玉琅，如果此時你殺了我，橋上所有人——包括王師傅李師傅，他們一定會知道是你殺了我。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你狐玉琅，殺了霸相府的貴子。”

狐玉琅看著她，手上並沒有用哪怕一分力氣。他依然防備，依然警覺。他向來是一個最耐心的獵人，絕對不可能被眼前突然出現的獵物所迷惑，也不會被擋住視線的灌木荊棘所阻礙判斷。

墓么么扶著他的手引導著他一路朝下，停留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薄薄的一層絲料，非但沒有起任何保護阻擋的作用，反而讓狐玉琅所感覺的溫軟，多了更多意味撩人。像是才露的那顆尖尖小荷，在晨霧裡吐出馥郁的、獨屬於他一人的芬芳。

“也或者，你可以等贏了這場戰爭之後——隨你所願，隨你所想的，無人所知的，隨便嫁禍給任何一個人或者乾脆直接說成意外那樣的，折磨我，殺了我。如果你連這些都懶得計算，我甚至還可以幫你省去後顧之憂，直接死在荒人手裡葬在這夜曇海。”

“如果荒人贏了，弗羽王隼就算活下來，也一定會被聖帝所殺。”狐玉琅忽然問出了一句絕對不是回答的回答，“你……是為了弗羽王隼？”

她沒有說話。

“你想用自己一命，換弗羽王隼一命麼。”狐玉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何時已經消散了下去。

“我換不換，是我的事情。那麼狐玉琅你，是買我這條命，還是不買。”

………

刷刷兩下。

酒杯飛到了他們的面前，懸浮飄在了半空。

狐玉琅拿起其中一杯，看著墓么么的眼睛，一仰而盡。而另外一杯懸空在半空的酒，忽然朝前猛然一傾，盡數倒在了墓么么的胸前。酒水浸透了她輕薄的衫，滴里搭拉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