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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餘光裡,許硯談側臉的輪廓依舊立體,那下頜線繃得很緊。

一股悲慟漫上心扉,她只得再牽緊一點他的手。

趁著走廊吵鬧的這會兒空隙,在這瀰漫著緊張氣息的地方,她開口的聲音並不大,卻能精準地鑽進他的耳中。

她對他說。

“許硯談,別怕。”

別怕。我在呢。

這一句柔柔軟軟的話,成為敲碎冰面的最後一錘。

冰面上的裂痕蔓延開來,成為死寂中綻開的枝芽,幾乎崩壞的聲音震耳欲聾,潰敗的窒息感噴湧而出。

許硯談仰起頭,一手摁著她後背,直接把人攏進懷裡,又快又狠。

岑芙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塞進這緊到幾乎窒息的擁抱裡,臉頰撞到他發燙的胸膛。

憋了很久,她聽見頭頂飄來許硯談的嗓音。

他對她說。

“岑芙,陪著我。”

不加任何修飾的需求,他需要她。

岑芙抬起手摟住他的腰,手拍在他的後背上,微微抿唇,“好。”

多久我都陪著你。

就在這個時候。

咔的一聲清響。

門上的“手術中”燈牌熄滅。

所有人齊刷刷地將希望的目光投入手術門。

對結果的渴求與恐懼,在燈滅的瞬間升到頂點。

……

……

許家能來的人全來了。

想來的人,也都來了。

病房外,眾人面色嚴肅沉重,岑芙安撫啜泣的許竺在旁邊長椅上,年紀尚小的許向臻還穿著校服,站在旁邊有些不知所措。

來的人有許家親屬,也有這些年跟著老爺子做生意的許家企業領導們,都是為了趁老爺子還在,趕緊看看,說上最後幾句話。

許爺爺已經無法自主呼吸,手術的結果不盡人意,現在人昏迷著靠機器活,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駕鶴西去。

重症監護的門被推開,許硯談一步步從裡面走出來。

在岑芙抬頭與他接上目光的瞬間,猶如巨石砸心,她的心跳驟然踩空。

因為那瞬間,岑芙在許硯談漆深的瞳裡,在那表面冷霜的眼中,看到了破碎近半的他。

一向強大的人,恍然被上帝折傷了脊背。

如若不是生人在場,她真怕他沒辦法堅持挺立在原地。

滾燙生於他的心底,最終卻從她的眼角冒出。

許硯談往外走了幾步,草草收回視線,然後背對著所有人,雙手撐在窗臺上,望著窗外。

沉默著。

背影挺括,頭顱微抬,留給黑白之間一抹孤傲的背影,冷得帶刺。

沒人敢探尋他的神情。

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獨自與自己最尊敬的爺爺說了什麼。

岑芙抬手抹了把眼淚,見沒人進去了,她獨自一人在無人察覺的時候,走進了病房。

單人病房空蕩蕩的,響著各種機器運作的聲音,是艱難維持著一個生命的聲音。

除了機械聲,她的腳步聲,整個房間毫無生機,令人窒息的悲傷。

她無法接受,前幾天還同桌吃飯談笑的人,如今就躺在這裡。

岑芙見到爺爺的瞬間,眼淚就繃不住地決堤而出,她咬著嘴唇不讓爺爺聽到任何哭泣的聲音,把所有哽咽拼命往肚子裡咽。

戴著呼吸面罩的許健伶已然沒有平時在家裡的那般精神氣色,沒了抖擻的骨勁,人的蒼老就如攻破堤壩的洪水,在肌膚的每一分紋路中體現。

唯一不變的,是他那即使合著,也彷彿有笑意的眼,那些成年累積的笑紋,也有對岑芙的那一份。

她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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