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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芙停頓了一下,再抬頭看他的時候,露出一抹苦笑:“可我不是那25%”
她另一隻手還在許硯談的掌中,他很準確地察覺到她的心情轉變,因為她的手正在逐漸變冷。
岑芙強撐著繼續往下說,要說到最殘忍的部分:“當時全家人幾乎都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了,我出生以後臍帶血配型失敗,經濟和心理雙重壓力砸在我爸媽身上,我媽一下子就患了產後抑鬱。”
“聽說,那個時候我媽看見我就生理噁心,奶也不肯喂,見著就罵,把我丟給我爸爸。”
“她說我是殺人來的喪門星,不僅克岑頌宜,也克她。”
“許硯談,所以你知道嗎。”說到這,岑芙的喉嚨已經酸苦徹底,她拼命按捺著顫抖的聲線,可是悲慟難過卻又從她晃著波漾的眸子裡流出來:“我是承著他們對岑頌宜的愛誕生的。”
“因為沒有幫到岑頌宜的忙,我的媽媽恨我,我爸爸肯定在某個瞬間把我視作累贅。”
“他們不是因為愛我才生我,我的出生沒有意義。”
這些話岑芙憋了整整十八年,從未跟他人說過,這樣坦然地毫不保留地道出,反而成了陰霾的排汙口,她邊說著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而且有愈發控制不住的趨勢。
淚珠如雨幕簌簌往下墜,打溼她細密如蝶翅的眼睫,細小的抽咽聲是全世界最惹人憐惜的旋律。
她面前的薄毯接著豆大的淚珠,打溼成一個個圓點痕跡。
她想抬手去擦,有人比她更快。
一抹有些粗糙的觸感疊加在她的肌膚之上,岑芙愣在原地,任由許硯談用拇指的指腹撫捻著她的淚痕。
他以前根本不會為人擦淚吧,那麼生疏,甚至把她的臉蛋弄得生疼。
拇指擦完,許硯談轉而用彎起來的指側輕蹭。
他的眼神很冷很淡,可是為她擦淚的神色卻那麼認真。
誰會想到,能讓許硯談這種人在生活中認真的事——是給岑芙擦眼淚。
“誰說人必須帶著意義從孃胎裡出來。”許硯談來了句。
手指還停在她的臉頰上,他掀眸,接住她淚光粼粼的目光:“命是自己的,活出意義不完了?”
他知道她缺的是什麼。
只要她點個頭,她要多少偏愛,
() 他許硯談都給得起。
但他不是那犯賤的人。
她想要,得自己過來拿。
許硯談收回手,盯著手指上還沒幹掉的淚漬,緩悠悠戳破她的目的:“說這麼多,就是想聽我家裡的事兒,對吧。”
“元旦那天,你進我屋了吧。”
岑芙眼淚瞬間被驚愕止住,她翕動嘴唇,說不出話來。
他,他怎麼會猜到…
許硯談這個人,真的很恐怖。
“既然岑小姐這麼有誠意。”許硯談說到一半,嘆了口氣,隨後靠在沙發裡,仰了仰喉結:“那就給你講個故事。”
“說好,聽完不許哭鼻子。”
……
許家長子許項從小就被人視作異類,因為先天腿腳不好,從小就與輪椅互相陪伴,無論中醫西醫多少名醫看診,他的腿病都無法得到治癒。
整個崇京上流圈都知道許家長子是個殘廢。
而許項更因為殘疾的身體和陰沉的性格,不被自己母親愛戴。
許家的兩個兒子,大兒子殘疾又陰鬱,二兒子健全又溫和,一番對比下來,所有人善意的目光都在許衡身上。
而兩個孩子的母親,也就是許硯談的奶奶更是個抓尖好面子的主,淡漠親情,從小對許項就是苛刻教育。
哪怕許項努力做好了所有,都難以在自己母親那兒得到半句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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