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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壓下自己所有的情緒,去照顧神志不清的父親。凌呈在自殺前的狀況非常不好,時常會有幻覺,嘴裡念念叨叨的都是妻子陳啟臻的名字。

為了讓兒子安心和塞涅爾結婚,迴歸正常人的生活,凌呈沒有動留給凌衍的祖宅,而是變賣了自己和陳啟臻的房子,和凌深一起在外頭租房住。他用這筆錢,加上父子倆幾乎所有的積蓄,在墨菲斯的一個還不錯的街區買了一棟不大的房子,送給塞涅爾當做結婚禮物。

他告訴凌深,陳啟臻不在了,老家這棟房子留著也沒什麼意義,但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個家。那時候,凌深還不知道,凌呈早就不想活了。

沒過多久,凌呈在一個深夜裡,一個人悄悄出門,慢慢走到了街上。他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著,在郊外的一處草坪上吞下大量安眠藥後,靜靜躺下。第二日天亮前,落了場小雨。凌呈的屍體被晨跑的路人發現時,那片草坪上的水珠還未完全蒸發,折射著夏末朝陽的光輝。

弟弟凌衍駐紮在海外基地,無法立刻趕回來。他一個人準備了遺體告別儀式,並在儀式前才把訊息告訴了塞涅爾。不過在儀式上,他還是見到了趕來的艾希曼一家子——紅著眼睛的塞涅爾和艾希曼將軍,以及沒什麼表情的其他幾個人。

告別儀式後,凌衍還是要返回基地,而他深陷創傷後應激障礙和失去父親的雙重痛苦中,可以一整天都不和任何人說一句話。有好幾個瞬間,他都覺得自己難以忍受這樣的一個世界,想著是不是像父親一樣死了,就可以解脫了。

可他看到了父親的遺囑,裡面那麼多話,都在為他憧憬著美好的未來生活,他覺得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再這麼沉淪下去。他努力戒菸戒酒、鍛鍊身體,嘗試著與外界社會接觸,進入總參部重新開始工作,和另一名退役軍人列維一起在墨菲斯創辦了基金會。用了大半年的時間,他透過不斷的心理治療和有意識的自我反省訓練,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人。

直到父親去世近一年,塞涅爾向他表示希望儘快完婚。那天,他再次向塞涅爾提出了取消婚約,並希望對方能留下墨菲斯的那棟房子,畢竟他耽誤了對方這麼些年。雖然那麼一棟房子對艾希曼家來說算不上什麼,他還是希望塞涅爾能收下自己的歉意。

他這麼告訴塞涅爾:“我並不愛你。而且我的手是殘疾的,心也是殘疾的,就算對你有感情,也配不上你。你是艾希曼家的oga,總值得一個更好的alpha。”

但他沒想到的是,塞涅爾再一次拒絕取消婚約,並用他父親的遺囑來逼迫他結婚。

當時凌深拒絕去做傷殘鑑定,塞涅爾也沒有意識到對方依舊處於煎熬之中。他甚至以為凌深早就走出來了,所以最後願意接受這樁婚姻,卻沒有想過,對方更多是在自暴自棄。

他後來才知道,凌深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去忍耐和剋制,才能做到那樣。他看到許多同樣罹患創傷後應激障礙的退伍軍人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情緒爆發,會自我傷害和傷害身邊的人,甚至濫用藥物以獲得自我安慰。然而凌深從來沒有表現出類似的行為。

如果不到像弗洛倫斯那樣已經不可控制開始崩潰的地步,絕大多數退役軍人都會對他們的心理健康問題保持沉默。因為談論這樣的精神障礙,對他們來說更像是一種恥辱。

瞭解了什麼是戰爭創傷後,他才知道,在凌深忍受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摺磨時,自己是在以“愛”的名義不斷傷害對方。

現在兩人如膠似漆,但塞涅爾並沒有忘掉那些過往。許多人會覺得凌深幸運,可他卻覺得,能留在凌深的身邊、被他的丈夫接納,他才是幸運的那個。

就像現在,他的丈夫溫柔地告訴他:“塞涅爾,別想這些了,過去的就讓它都過去吧。”

正當塞涅爾不知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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