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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一直未曾言之於口的感情周敘簡最終還是決定徹底放下，他想了想，或許以後見裴珈禾的機會也越來越少，此刻不如停留在朋友的位置，多說些什麼。

“珈禾。”周敘簡看著他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情，即便你當初真的喜歡陸雲琛願意嫁給他，可他對你不好，你為什麼又不願意離開呢？”

“你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的人。”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後來我在陸家這麼久才發現，你做事哪裡會猶豫，連一絲後悔的餘地都不給自己留，你很疲憊，又不開心，卻永遠藏起來不對任何人提起。”

周敘簡的思緒有些混亂，他想起裴珈禾讀書時的樣子，總是一個人，周圍那麼多熱鬧，都好像只是流水一般從他身邊劃過，而他置身其外，像在看一場鬧劇。他只是忙著各種兼職和學業，連交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哪怕是整日纏著他的謝潯於裴珈禾而言也無足輕重。

“但是現在好像又不太一樣了。”周敘簡繼續道：“你對著陸雲祁的時候，好像終於有了些人的情緒起伏。”

裴珈禾對他說起陸雲祁也不意外，平淡地道：“你看出來了。”

周敘簡道：“他表現得太明顯，沒人的地方會一直盯著你看，我撞到過幾次，先前他還會收斂，現在倒好，簡直是肆無忌憚。”

“其實我後來也想過為什麼你會對他不太一樣。”周敘簡的笑容裡帶著幾分無奈，“可能只有這種臉皮厚又會撒嬌的，才能逗你開心吧。”

陸雲祁做完飯想叫裴珈禾吃飯，結果客廳裡沒人，他繫著圍裙站在窗戶邊，一眼就看到周敘簡在和自家老婆說話，他雙手叉腰站了好一會兒，沉著氣不肯出聲，結果裴珈禾就真的沒發現他。

“雖然我一直看他很不順眼。”周敘簡玩笑道：“畢竟年紀小，又一副二世祖的模樣，之前我一度擔心他回來會不會讓你在陸家更不舒服，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周敘簡抬頭看了看天色，“珈禾，你不止一次勸我早點離開陸家，既然是朋友的建議，我想我還是適當聽取一下為好。”

裴珈禾笑了一下，“之後再見面，希望你一如當初，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正如周敘簡所說，他的確情感淡漠，但對於身邊這為數不多的友誼，也不可能不珍惜，他們很久沒有好好聊天，不免多說了一會兒，再等裴珈禾發現陸雲祁一直在等自己吃飯的時候，陸二少簡直已經要站成一塊望夫石。

裴珈禾回去的時候他嘴撅得能掛住一個油瓶，又委屈又可憐還不願意讓人哄，吃飯倒是一如往常，給裴珈禾夾菜盛湯，吃完飯也照常收拾，只是一直冷著臉，面無表情地盯著裴珈禾。

裴珈禾難得感覺有幾分心虛，而在陸雲祁這哀怨的眼神中他有種自己好像犯了什麼天理難容的大錯一樣，只是他也確實不會哄人，陸雲祁洗碗他就站在旁邊接過碗慢慢擦乾淨，許久才道：“我不是故意的。”

陸雲祁偏過臉哼了一聲。

裴珈禾踮著腳把他的臉掰過來，“真生氣了？”

陸雲祁不肯吱聲，但眼眶紅了，大有一副裴珈禾再不哄他就立刻哭給他看的架勢。

他反正做小伏低慣了，也不覺得這算什麼沒皮沒臉的事情，下巴卻突然被人用指尖輕輕地撓了兩下，陸雲祁覺得有些癢，低下頭，對上裴珈禾那雙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睛。

他怔了下，不由自主地想，他就說裴珈禾這雙眼睛會騙人。

裴珈禾雙手捧著他的臉，有些生疏地道：“生氣的時候不要不說話。”

“我那會兒沒注意到你是我的錯，下次不會了。”

陸雲祁撇了下嘴，他這樣真的一股小孩勁，幼稚但並不討人嫌，嘀嘀咕咕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