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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旺季的尾聲。

大約是受了傷,又太過辛苦的緣故,即使意識到督察隊的工作機會如此珍貴,程亭羽依舊升不起半點上進心,而是拖著傷腿,散了架似地倒進了人行道中花壇邊的長椅當中,不管同事表現得怎麼著急,都不給出任何回應。

李拂辭默然了一會,說:“的確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好,你就先休息一會,等恢復好了,馬上回隊裡報告。”

得到可以休息的回覆後,程亭羽覺得,周圍一切又變得可以理解了起來。

她仰頭看著天空,莫名覺得周圍的光線有些刺眼。

如果是黃昏就好了,黃昏總能讓人感到安全。

程亭羽的腦海中閃過諸多思緒,與此同時,她的身體卻一動也不動,抓緊一切時間恢復狀態。

她所在長椅的旁邊是一個花壇。

負責城市綠化設計的藝術家總有許多旁人難以想象的點子,程亭羽已經發現,自己旁邊的花壇有著跟人類一樣的外形,但他身邊鋪著層柔軟厚密的青苔,整個人動也不動一下,決計是個花壇沒錯。

程亭羽並沒轉過頭去看花壇——畢竟還在上班期間,她需要用更不顯眼的方式摸魚。

仔細想想,對花壇感興趣真是間無法理解的事情,或許是督察隊的工作太過無聊,她才需要像現在這樣,儘可能從生活的犄角旮旯裡發掘出一點有趣的事情,又或許是這個花壇跟別的不一樣,不但有人類的外形,甚至還有呼吸跟脈搏。

程亭羽用餘光去瞥他,居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象。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隻盤踞在海底的巨型生物,祂將自己的觸鬚伸到不同的氣泡當中,與不同的人接觸,認認真真經營著自己的保險公司。

也因為這個生物的本體太過龐大,導致祂得花更長的時間,才能察覺到已經與某個觸足的末端失去了聯絡。

失去聯絡的觸足尚且保留著一點活性,能對外界的刺激做出反應,此刻正緊緊捏著一張彷彿是從某個日記本中撕下來的內頁。

內頁上清清楚楚寫著一行字。

程亭羽的嘴唇動了動,無聲念出了上面的字:

“夢境乃現實之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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