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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從他手中抽出信紙,只掃一眼,便知是裴椹寫的。再想到剛才李禪秀呢喃的那句“裴椹”,不由輕嘆一聲,抬手將他放在外面的胳膊拿到被子底下,又輕輕往上拉一下被角,掖好。
翌日,李禪秀起得有些晚,但剛起床,就有內侍來報,說李玹讓他去太極殿一趟。
李禪秀心中覺得奇怪,李玹讓人來叫他很正常,畢竟初一一早要一起用飯。但太極殿是處理政事的地方,難道初一就開始處理政事?
簡單洗漱後,他穿好外衣,帶著滿腹疑問前往。
然而到了太極殿東堂,卻不見李玹身影,只有一名內侍守著,見他來了,忙恭敬說“聖上剛才有事暫離,一會兒就回,讓殿下到了後,先幫忙看會兒摺子”。
李禪秀:“……”難道阿爹一大早把他喊來,就是為了讓他幹活?
帶著更多疑問走到桌案前,坐下剛看兩三個摺子,就看到一本參奏裴椹的。
“!”
李禪秀瞬間提起十二分精神,一字字仔細閱讀。
參奏的人是淮水一帶的一名守官,說裴椹駐紮在淮水後,金陵方面多次派使者到軍中,不知與裴椹談了什麼,如今裴椹大軍原地駐紮不動,遲遲不向南進攻,他懷疑裴椹可能是被南邊收買了。
李禪秀:“……”他懷疑是這人被南邊收買了,在配合金陵使離間計。
正這麼想時,殿外傳來腳步聲,李玹帶著一身外面的寒氣走進來。
見李禪秀正在看奏摺,他走到炭盆旁烤手,渾不在意問:“看多少了?”
李禪秀:“……呃,沒看多少。”
頓了一下,又忍不住拿起摺子問:“阿爹,這本你看了嗎?”
李玹只抬眼瞥一下,就點頭道:“看過了,折中所言屬實,裴椹確實不像話。”
李禪秀原以為父親會說“這是胡言亂語”,沒想到對方會認同,一時愣了一下。
很快回神,他忙替裴椹辯解:“阿爹,兩軍對峙,互派使者是常有的事,不能說明什麼。況且裴椹不繼續向南進攻,是您下的旨意啊,說不定這是金陵使的離間計。”
李玹抬眼瞥他:“我才說一句,你就這麼多句等著我呢?”
李禪秀:“……呃。”
但李玹很快又道:“你所言不錯,但你可知,就在除夕前兩天,李楨秘密離開金陵,在淮水上親自見了裴椹。”
李禪秀再次愣住,回神後急忙辯解:“阿爹,這定是金陵那邊的陰謀,挑撥之計,您不能輕信……”
“但裴椹和李楨畢竟有舊,我聽聞李楨還救過他的命。”李玹皺眉思索。
“……那他肯定只是舊情難卻,才去見一面,但我想也僅限於此。”李禪秀急急解釋,“裴椹這個人對是非、公私都分得很清楚,既然已經投靠我們,肯定不會——”
李玹忽然淡下神色,語氣也多了分嚴肅:“這只是你被情感影響,作出的判斷罷了。依朕看,應該立刻派監軍前往,時刻盯著裴椹,看他究竟有無二心……”
“阿爹,這事明顯有蹊蹺,何況裴椹立下如此多功勞,您怎麼能輕易就懷疑他,還要派人去……”李禪秀沒聽完,就急著又要辯解,只是說到一半,忽然就僵住,接著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狐疑地看李玹一會兒,忽然小貓似的湊上前,抓住重點:“阿爹,您要派監軍前往?”
李玹翻了下手背,繼續烤火,老神在在道:“是啊,裴椹身居要職,手握重兵,牽一髮而動全身,絕不能出意外,必須派人去看著他。”
“那您打算派誰去啊?”李禪秀幾乎立刻問,眼睛眨巴,滿是期待。
李玹看他一眼,板臉道:“這嘛,朕還在考慮……”
李禪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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