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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是真沒辦法,又不能看著那些轉世真在惡劣的生活環境裡等死,所以只能把那些沒怎麼過上好日子的轉世帶著到處走,生病就治病,死了就找個墳地埋了。
但這話現在說出來,嚴律竟然感到有點兒後知後覺的酸澀。
“行了!”嚴律不耐煩地打斷,“你到底想說什麼?”
山怪的聲音沒了,只有樹根形成的瀑布依舊在徐徐展開。
伴隨著掉落的泥土灰塵和枯枝樹葉,視線中瀑布後的場景終於清晰。
嚴律的表情從不耐煩緩慢地變為不可置信,獸瞳微微收縮,震驚地看著瀑布後顯露出的山怪——如果那還算是他記憶中的山怪的話。
瀑布後的洞內,一個面目普通的“人”浮在半空,身體四肢早已與樹根融為一體,雙腿也像是人魚魚尾般整個黏在一處化為了樹根的一部分,還算是殘留著本體模樣的部位面板也已經和樹皮似的長出道道溝壑,雙眸早已不復嚴律剛認識它時清澈,反倒渾濁如兩灘爛泥。
而它頭顱的一側牢牢地和另一個頭顱長在了一起,另外那個頭顱面容勉強看得出是個上了年紀的人,雙眸半睜不睜,面目扭曲猙獰,身體軟塌塌地垂著,被山怪已和樹根無異的手臂輕柔地摟住,身上的衣服早已腐朽大半,面板也近似樹皮乾巴。
這人像個巨大肉瘤一般和山怪長在了一起,胸口微微起伏,竟然還活著!
這場景不知道該說是震撼還是噁心,隋辨發出一聲乾嘔,連薛清極都看得有些愣怔,這模樣甚至不如被孽靈寄生後的活死人。
嚴律睜大眼眉頭緊皺,臉上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變為憤怒,但隱隱又透出一絲憐憫,他吼道:“別跟我說你現在連化形都只能化出這樣的了!”
“我已經無法化形了,”那被樹根托起的“人”開口,“這是代價,但至少他還一直在我身邊。”
說著將身上掛著的那個“肉瘤”摟得更緊一些,笑道:“他叫洪宣,我也有名字了,我叫洪柏,是他起的名字。”
那個還在喘氣兒的“肉瘤”就是山怪的愛人。
“他的頭似乎有些不對。”薛清極眯起眼道。
山怪的臉上閃過憤恨和怨懟,嘟囔道:“是被推倒的時候撞到了頭,我回來時已經晚了,還好,這洞中靈氣充盈,我還算能維持住他……現在他跟我連在一起,頭便不會再破了。”
語氣裡竟然還十分高興和天真,與眼前這扭曲的場景衝撞在一處,令嚴律都有些發冷。
他還沒開口,薛清極的聲音又響起:“你是怎麼做到的?”
嚴律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見薛清極面帶微笑,雙眼不知是被洞中靈氣碎屑照得還是其他,竟好似閃爍著幽幽光亮。
山怪沉默一瞬,吐了一地的隋辨這會兒回過神,顧不得其他,指著山怪對嚴律和薛清極喊道:“是它!陣眼偏移後落在的地方就在它身上!不會有錯,老天爺老天奶,它、它——”
山怪神色黯然。
“——它跟陣眼長到一起了!”隋辨叫道,掙扎著站起身,表情驚愕,“我還是頭一次見,竟然真的會有這種事兒!”
嚴律打斷他的震驚:“說人話!”
隋辨艱難地組織語言:“我們隋家代代相傳,說以前是有活物入陣成為陣眼的傳聞的,但這需要很苛刻的條件,更主要的是這活物必須是自願的,因為陣眼需要承受的太多而且代價非常慘烈,除非這活物心甘情願否則撐不下來的——我們也只在古籍上見過,還以為是傳說。”
“這也能行?”嚴律驚道,繼而皺了皺眉,“我在千年前似乎也聽照真他們提起過類似的,但那是……”
薛清極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介面:“古時為使劍或刀成而有靈,有將活人投入鑄造爐中一同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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