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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欲晚應該剛才就走了。

一旁的司洛水已經過來挽住她的手:“阿嫿,我們上去吧。”

馬車一路賓士,最後停在了姜府前,侍衛見到是她,忙迎上來:“三小姐。”

同司洛水和司禮告別後,姜嫿提著衣裙,邁入了姜府。晨蓮在她身後,望著正駛遠的馬車,玩弄著手指尖的寒針。

姜嫿拿著那個錦盒,一路同晨蓮回了小院。

待到讓晨蓮下去後,她將錦盒中的碎玉倒了出來。有些太碎了,混在一起,看不出來原本是個什麼。但的確如司洛水所言,不太像一塊玉佩。

燭火映著碎玉,姜嫿又收了起來。

輕聲告訴自己,只是玉。

靜王府。

望著滿地的碎玉,謝欲晚眸中沒有什麼情緒。他只是安靜地躬下身,將碎玉一塊一塊拾起來了。

橘糖在後面看著手帕中的碎片,思索了很久,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碎玉不會是,橘糖輕聲道:“公子。”

可喚了一句公子後,她又不知該說什麼了。如若她未猜錯,錦盒中應該是一個玉做的九連環。那是當年大人被斬首,謝家被抄家,謝夫人殉情自縊後留給公子的唯一一樣東西。

是公子五歲那年,作了一首詩名揚長安,謝夫人給公子的生辰禮。

這數年她都未曾在公子那裡見到這九連環,她原以為以公子對謝夫人的態度,她不曾見到,便是扔了。

橘糖望著地上的碎玉,輕聲道:“公子,你該直接同小姐說的。”

謝欲晚聲音很淡,仍舊一塊一塊拾著碎片:“說什麼?”

橘糖突然啞聲。

“只是夫子給學生的見面禮,又應該說什麼。”滿室燭火之下,青年躬著身子,終於拾起了最後一塊碎片。悄然間,他的指尖已滿是血痕,但他卻不太在意。

帕子包著零零碎碎的玉,謝欲晚眉眼之間有一絲茫然。

他該同她說什麼呢。

她望著他說一日能抄寫完一本書,她應了司禮一同去求姻緣的遠山寺,她對著滿地的玉平靜地說‘算了吧’。

他又該同她說什麼呢。

他淡淡地看著手中的碎玉,隨後,安靜地走出了大堂。月色映在他淺淡的眸中,他解釋不了心中的酸澀。

也只是一個玉做的小玩意。

也沒有什麼特殊。

他不明白,為何他都已經不談那些過往了,他用她喜歡的身份和禮數同她交往,她卻還是如從前一般,對他只想永遠地避開。

那他應該如何做呢,他淡淡地望著天邊的月,輕聲同身後的橘糖道:“明日派人去請遠山寺的主持到府中。”

橘糖心思還在九連環上,陡然聽見這樣一聲,疑惑道:“主持?請到府中嗎?”

“算了。”月光下,謝欲晚一雙鳳眸中情緒不明:“不必如此麻煩主持,明日我們去遠山寺。”

橘糖沒太聽明白,但還是輕聲應‘是’。

今日府中有事,適才莫懷就走了,故而此時只有她和公子兩人。出了靜王府的門,一輛平常的馬車停在路邊,馬伕見到他們出來了,忙迎上去。

“見過公子,見過橘糖姑娘。”

橘糖輕應一聲,下意識望向前方的公子,月光映出了他淡淡的影。

本來已經睡了。

但姜嫿又被夢驚醒了,她有些害怕地裹住被子,她已經不太記得夢的內容的,但是總覺得是讓她無比害怕的東西。

她捏緊被子,這般醒來,她便睡不太著了。鎮靜許久後,她掀開被子下了床,從櫃子中翻出白日那方錦盒。

她小心地將碎玉都倒在桌子上,認真地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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