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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再聽,棄了所謂的禮數,轉身離開。
對著謝欲晚,崔晚垂下頭,恰好幅度地露出自己白皙的脖頸。
謝欲晚平靜地望著她:“何為暫時?”
崔晚心一跳,以為自己賭對了:“夫人說,她兒時墜了水,壞了身子,一生都難以生育。她心有愧疚,便尋了我,又知以我之身份,不能屈居她之下,所以待我誕下子嗣,便會自請下堂,將丞相夫人的位置讓與我。我愛慕大人,便是以妾之禮,我也願意。”
謝欲晚安靜聽她說完,隨後,平淡道了句:“你什麼身份?”
崔晚一怔,便看見向來待人端方有禮的矜貴公子,嗤笑一聲。
“一個靠著長兄軍功身死換來的苟且偷生的親王的庶女,你是什麼身份?”
崔晚臉直接白了,茫然了一瞬,就捂臉跑了出去。
謝欲晚望著那方請柬,上面的字,是他深夜,握住她的手,一筆一劃教她練的。便用來寫了這種東西嗎?
他似乎如往常一般,在同她氣惱。
卻在看見外面茫茫的風雪之後,恍然記起,噢她已經死了。他脊背挺直,手幾乎要將這張紙碾碎,但最後,也只是淡淡地鬆開了手中。
撐著一把傘,平靜地走在回書房的路上。
風雪從他身邊側身而過,他望向空無一人的身旁,握著傘的手頓了一下。
等到回到了書房,他看見站在門口的橘糖。
她似乎又哭了許久,此時才堪堪止住了抽泣,紅著眼望著他。
他眼眸一頓,沒怎麼留情地,戳破了她。
“你來書房尋我,是為了讓我前去,讓崔晚死心。如今崔晚當是徹底死了心,你為何又要哭?”
他聲音平靜,卻透著些許茫然。
他甚至沒有看向橘糖,只是淡淡看向書房的一角。就好像,這番話,他問的,從來都不是橘糖。
橘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學了一分她厭惡的平靜,啞著聲音,輕聲道:“娘子已經死了一日,訊息還未傳出去,公子欲如何?”
謝欲晚長眸半抬,風雪落在他睫間,冰涼的觸感融進他琉璃般的眼眸,他於風雪之中,長身玉立,清淡說道:“那便傳出去,擺好靈堂,再按照時下規矩,守靈七日,七日後,再下葬。”
他似乎沒有再看橘糖,只是安靜地,立在一方風雪之中。
那方染著炭火的小室,用一扇門,同他涇渭分明。
待到侍衛運來棺木的時候,他望了一眼,隨後目送著橘糖同著棺木一起,踏入那方他不曾踏入的小室。
他站在門外,靜靜看著。
又想起他少年時,從夫子樹下偷了一壺酒,當時只嚐了一唇,便被苦了眉頭。
棺木被抬著,經過他時,所有人都在向他行禮。他站在臺階之上,看著那方棺木,緩緩消失在風雪之中。
橘糖守在棺木旁,不知為何,回頭向後望了一眼。
漫天的風雪中,便是連公子高大挺直的身影,都變得渺小而單薄。漸漸地,她也看不見公子了,不知是公子轉了身,還是風雪迷了眼。
她不再回頭,只是眸中滴落一顆又一顆淚。
淚珠從滑過她臉間,從溫熱,到冰寒,像是那日娘子未應約來吃的餃子。
她扶著棺木,惶然向前走,想著。
娘子也騙人,她們明明,就只有那一個錯過的冬至。
後來的七日。
府中掛起了雪白的燈籠,像是漫天的白雪一般,紛紛揚揚。
也有了搭建好的靈堂,比從前姜嫿和曉春為姨娘搭的,不知道要精巧美妙多少。就連那日的棺木,也是上好的安神木,只一小塊,便價值連城。
這場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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