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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書瑾做了一個春色無邊的夢,夢中她被蕭矜的氣息層層包圍,幾乎要溺死在其中。
待她醒來,大夢散去。
陸書瑾睜開眼時,那從夢中帶出來的心悸和情動讓她呼吸都變得不平穩。她眨了眨眼睛,動身想要坐起來,腦袋卻傳來一陣鈍鈍的痛,她頓時又有氣無力地躺下。
她生來第一次喝醉,這才明白宿醉醒來的滋味並不好受,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但她也無暇去照顧身上的不舒服,只直挺挺地躺著,眼睛盯著床頂的紗簾。
昨夜有些混亂,發生的事陸書瑾其實記得不大清楚,但她仍記得蕭矜與她發生了爭執,他說的話如尖利的刀子,狠狠戳到她的心口上。
陸書瑾也知道蕭矜因為她而失落傷心,但她無從辯解,更無法讓蕭矜來理解她。
想起昨晚那場讓她疼痛的爭吵,她心腔裡空落落的,好似心臟走失了。
陸書瑾後知後覺,她對蕭矜的信任和依賴已經超出尋常範圍,在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去想蕭矜,猜測他在幹什麼,面對什麼人,今夜會不會回舍房睡覺。
一切轉變都是悄無聲息的,絲絲縷縷滲入她的心口,等她反應過來時,那些無形的東西已經編織成堅固的牢籠,將她的心困在其中。
或許很早之前她心裡就清楚,只不過她不願直面罷了。
她嘆一口氣,慢悠悠地從床上爬坐起來,只覺腦袋沉重無比,意識昏沉。
醉酒的滋味當真不好受,且她已經忘記昨日是如何回到舍房的了,醉酒之後唯一記得清楚的,就只剩下蕭矜那一句“陸書瑾,你既然不入仕途,那對我而言就是無用之人”。
每多回想一次,都會讓她心尖泛起疼痛。
可是再多的疼痛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低低的,無奈的嘆息。
她起身,緩慢地給自己燒上一壺水喝,身體好受些後,便拿了衣物進了浴房,將渾身上下遺留的酒氣都洗了個乾淨,換好衣裳出門時,卻發現陳岸等人正在搬蕭矜的東西。
她捏著手裡的布巾,當場愣在浴房門口,眼看著隨從將蕭矜平日裡常用的東西一點點搬出去。
陸書瑾過了很久才回神,快步跑到陳岸身邊,問道:“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把蕭少爺的東西搬走?”
陳岸正收拾蕭矜平日裡佩戴的那些玉佩,頭也不抬道:“老爺回雲城了,少爺不能在學府留宿了,便乾脆讓我們將東西全部搬走。”
“全部搬走?”陸書瑾恍然只聽到這四個字。
全部搬走就意味著,蕭矜不會再回來了。
她有些失神,面上的表情算不上難過,但也絕不是平日的冷靜。她捏著布巾在陳岸邊上站了好一會兒,看著他把蕭矜的玉佩全部都整理好搬走,這才回到了屏風的另一邊,於桌前坐下來。
桌上被她收拾得很整齊,擺放著筆墨紙硯以及各種書籍,放眼望去,那些她曾經所用的雞毛筆,劣質墨已經
不見蹤影,取之而代的是精緻的硯臺和雪白宣紙。
她盯著那些墨筆出神,翻開的書放在面前更像是一種掩飾。
坐了約莫半個時辰,陳岸在門口道了一聲“陸公子保重”,繼而門被關上,周圍徹底安靜下來。
陸書瑾這才站起身,走過屏風往另一邊看去。
蕭矜是在金銀窩裡長大的少爺,吃穿用度無一不是最好的,即便是住在舍房這裡,他也要大費周章地徹底改造一番。在地上鋪上柔軟的毛墊,當間擺放著紅木矮桌,桌上沒幾本書但筆墨紙硯全是上等的,彷彿擺起來做個樣子。拔步床是一點點搬進來組裝上的,床邊的角落放著幾個櫃子,是專門收納他玉佩和頭冠簪子等物的地方。
他還有薰香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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