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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湯池只有二人並排坐著,金洺反倒有些尷尬,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倆大男人赤身裸體一絲不掛,不免有些不合時宜,要不說酒是好東西,能讓兩個完全陌生的人拉近距離。

陳浩把目光盯在金洺的脖子上,彷彿不經意間突然發現的一樣說道:“咦!你這個掛件挺特別的啊!”

金洺正覺得無話可說,自己本就屬於不善言辭的那類,喝酒以後話比較多一些,低頭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玉牌說:“就是一塊很普通的玉牌,時間長一點而已,我感覺品相一般。”其實他對玉壓根就不懂,只是想要找個話題聊不至於冷場。

“是祖傳的嗎?”陳浩似乎故意把話題停留在玉牌上。

“是的,我父親臨終留給我做紀念,說是我爺爺留給他的唯一念想。”金洺開啟了話匣子。

“有祖傳的物件傳下來,那說明你們家祖上不一般,能代代相傳肯定是為了某種精神的延續,類似於家訓一樣。”

金洺哈哈大笑道:“可拉倒吧,我早些年創業失敗,實在是沒有辦法可想,就回老家問我母親,看家裡有沒有什麼祖上傳下來的值錢東西,我母親氣的直罵我敗家子。她以為我想把我父親留的玉牌拿去賣了,當知道我去過古玩市場人家只給幾百塊錢沒捨得賣之後,算是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羞我仙人的貨,從她嫁到我們金家,就知道祖上傳下來的舊東西就只有三樣。一個是那塊上面鑲猴子的玉牌,另一個就是牆上掛著的那把髒兮兮的裹著一層油膩的黑算盤,再有一樣就是茅房牆角陷進泥裡半截的陶夜壺,聽說是我太爺爺手上用過。”金洺還沒說完自己就忍不住又大笑起來。

陳浩也跟著笑得前俯後仰,笑完從池子臺沿上的袋子裡,取出煙來點上,抽了一口後又問道:“真的假的,你沒把夜壺洗淨看看沒準是官窯瓷。”

金洺說:“得了吧,就是普通的土陶夜壺,咱哪有這種命,特別小的時候依稀聽父親講過,我們祖上是民國的時候從湖南逃命到了秦嶺南麓,聽說逃出來的時候才十多歲,和一個跑貨郎的遠房親戚一起,身上就帶了一塊不值錢的玉牌,揹著一把破算盤從學堂裡逃出來了。

“原來你們祖上還有這樣的經歷啊?後來沒有回祖籍?”陳浩也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隨意的一個玩笑,竟然真的有故事。

金洺就像在講別人家的故事一樣說:“沒人去找過,聽說兵荒馬亂的人都死光了!誰知道是真是假。”

接著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閒事,陳浩要請金洺按摩,金洺堅決推辭,一看時間都快三點了,也就打算回去了,金洺叫了輛計程車先送陳浩回酒店,然後自己回家。

一個人坐在計程車的後排,剛才池子裡一泡,酒醒了一半,金洺理了理思緒,反倒更加搞不明白了,這個陳浩究竟是什麼情況,第一次見面出手這麼大方,今晚前前後後花費不止五六萬,哪有這麼二百五的客戶,難道是有錢燒的?這樣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計程車司機叫先生到了,他才猛然睜開眼睛,果然已經到了自己小區樓下,還不知道能不能進門,金洺自嘲的笑了笑,心想管他的,先上樓進不了門再說。

金洺躡手躡腳的開了門,儘量動作最小的輕輕按了客廳燈的開關,真是嚇了一跳,顧希曼直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瞪著他,面無表情的就像要吃人一樣冷冷的說道:“什麼人比你祖宗都重要?我以為你死外面不回來了,咋不把你喝死到外面算了,一天到晚慫本事沒有就知道喝酒,錢掙不來就知道應酬!”怨氣之深話語之惡毒可見一斑。

金洺酒未醒還處於暈暈乎乎的狀態,正想進臥室換了睡衣再出來,一聽顧希曼的話原本想借著酒勁兒發洩一通,想想怕吵醒孩子又忍住了,一邊脫著衣服一邊穩穩情緒說道:“我不想黑天半夜的和你吵架,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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