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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說道：“你知道你自己不喜歡這裡，想讓我帶你走，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不喜歡你啊。”

雨水順著李文溪厚實的皮甲往下淌，她渾身上下都溼漉漉的。趙黃鴨原本站在走廊下的時候身上是乾的，這會兒也差不多溼透了。淡藍的綢布裙原本蓬鬆而柔軟，現在緊貼在她的身上，後背處散開了一點，緊貼在身上，將她屬於幼童的瘦小身體裹得格外的伶仃可憐。

她一頭梳得漂漂亮亮的金髮這時候也亂糟糟的了，貼在臉上，潮溼得像團海藻。可能覺得冷，嘴唇蒼白得沒什麼血色。

趙黃鴨貼在李文溪的懷裡，李文溪皮甲上的水淌下來就濡溼了她的臉，和她眼上蒙著的那條細長的緞帶。

趙黃鴨有一會兒沒說話，過了半天，再開口語氣就冷靜了許多，幾乎一點兒不像是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兒了。

她微微仰起頭，對李文溪說：“姐姐，那我們就談一談吧。”

“首先，這裡現在是很危險的。我看不見，但我知道如果連我舅舅都沒法應對，對姐姐你來說，那就更不用說了。所以最好的選擇，你應該就是離開這裡，並且帶上我。因為只有我知道我舅舅的馬關在哪裡，它跑得很快，還會飛，能夠帶我們逃跑。我還有鑰匙，你帶上我，我能給你指路。而且那匹馬是很兇的，而我跟它很熟悉，你才好能夠騎它。我舅舅的這匹馬是很貴的，很稀有，而且就算你有錢外面買不到，我們一起離開，它就是姐姐你的了。我還知道我舅舅家有一部分的錢放在哪裡，可能不少，我可以告訴你在哪兒你去拿，就和那匹馬一樣，作為我給你的報酬，我僱傭你。姐姐，你既然能替我哥把我送到這裡來，那麼你就應當也能接受我的僱傭，對嗎？”

李文溪一邊“嗖嗖”地發著箭，一邊聽她著講，唇角似笑非笑地挑起。

這才像是趙黃鴨嘛。這小丫頭之前就擱那兒給她裝呢，小小年紀，滿腦子鬼點子，想自己開心，想順心，不怎麼在乎別人的感受，天生就是無情的利己主義——這點最像她。而且趙黃鴨還非常知道自己優勢在哪兒，並很就懂得加以利用以控制別人來達成她自己目的。

可惜她李文溪呢，從來都不吃這套。

不過這一方面，李文溪有時候也覺得這小丫頭聰明得過分了。像她自己加起來也二十好幾的人了，平時情緒還是能不掩飾就不掩飾，直來直往的。痛快嘛，懶得改。而趙黃鴨呢，她才六歲，卻好像生來就懂得偽裝。

李文溪不急不忙地聽她把一番道理都說完了，狀似思考地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嗯，你說得很對。但是……”

趙黃鴨馬上問：“但是什麼？”

“但是我得在這等。”李文溪說道，“咱們看看，你舅舅打不打得過。如果他贏了呢，我馬上就把你送回去，並且你得付我……”

她想了想：“付我十個藍石的封口費，我才能保證不把你想要吃裡扒外的事兒往外說。十個藍石你肯定是有的吧？我當初給你的就有這麼多呢。”

趙黃鴨：“………”

“怎麼？”李文溪無辜地道：“你舅舅如果贏了，回頭發現我拐著你跑了，那我不是倒大黴？你也說了，我打不過你舅舅的嘍。你是他外甥女他不會拿你怎麼樣，我呢？不夠人家一劍砍的。當然，如果你舅眼看要輸了，甚至說要死了，那咱們就按你說的方案辦，怎麼樣？”

趙黃鴨沉默了好半天，好像在磨牙，才擠出了一個：“行。”

chapter 106

“我去。”李文溪喃喃道，“那是什麼？”

趙黃鴨抱著自己溼透的裙襬，聞言茫然地問道：“什麼？”

李文溪思考了一下該怎麼形容這個場面。

斟酌半天，選擇了最言簡意賅的一種：“我看你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