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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閻羅話音剛落,少年只覺眼前一花,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出現在玉閻羅身後。並非她有意躲藏,或是用了什麼隱匿形蹤的手段,似乎她始終就在那,只是少年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女子青簪素面,水袖流雲,翩然走到少年身前。她既不高大,亦不威嚴,可少年卻覺得好像一座大山壓在頭上,渾身下意識地緊繃了起來。
可女子只是微微一笑,少年頓時如清風拂面,身上的壓力一掃而空。這一瞬間,似乎身心再無一絲憂患煩惱,實是平生從未有過。
“別怕,不要總把自己繃得那麼緊。相信你身邊的人,也相信我。有我在這,這世上沒有人能傷害你。”
女子的聲音如春泉叮湧,平淡卻不容置疑,讓人倍感心安。少年只覺心頭十幾年來累積的淤泥都在這眼清泉中一洗而空,那一瞬間,他竟有些想哭。
少年怎會讓這種事發生,連忙屏息凝神,將湧起的情感強壓了下去。
“好純淨的一顆心。”女子望著少年的眼睛,露出一絲哀色,幽幽一嘆道,“你本性純淳,並非天生無情之人,又何必總是壓抑六情,故作冷漠。我知你身世悽苦,百害加身,但你還是應該相信,世間自是有人在乎你,一心為你好的。就像阿蘿……”
少年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直視女子的目光。他怕再過片刻,自己真的會哭出來。而一旁的玉閻羅,早已淚光漣漣。
女子說的沒錯,他並非天生無情之人,他曾經也是一個愛哭愛笑的孩子,就算從小流落街頭,也並非腹黑無情之人——只是一顆仙藥徹底改變了他。
冷漠是他的面具,也是他的鎧甲,保護著他一直活到今天。只是這副堅不可摧的面具、鎧甲在女子哀憐的目光下,竟像春日下的冰雪一樣迅速融化著。
少年莫名地害怕起來,這副面具早已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豈容別人輕易揭開?
他不由自主地生出對抗之心,卻說什麼也不敢直視那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只是在心中拼命地否定和嘲笑——可笑,她憑什麼一副一切瞭然於胸的模樣,她哪裡知道我殺過多少人,害過多少性命……
“你雖雙手沾滿血腥,卻從不因惡念而殺人。你雖心中覆滿陰霾,卻仍然嚮往陽光……”女子卻不肯放過他,輕柔的聲音卻像巨石一樣撞在他胸口。
“住口!你又知道什麼?我、我……”少年惡狠狠地打斷她,可目光卻再也不似往日冰冷寒徹,反倒像是被逼到死角的困獸一樣絕望悽然。
“你只是想活著而已,你以為是那樣……”女子無視他扭曲的表情,接著說道:“活下去不難,你身上雖有諸多隱患,但也並非無藥可解。”
“當真?”少年渾身一震,像是支撐他頑抗的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走。如果說過去的這些年他像一個牽線木偶一樣活著,那活著本身,就是系在他身上唯一的一根線。女子牽動了這根線,他便再也無法抵抗。
“你身上大半的傷與毒,我都已為你消解。”女子的聲音如天籟一般迴響在少年耳邊,“不過還有三個隱患難以根除,一是你常年服用劇毒,毒性已深入五臟六腑,外力難及。不過你能存活至今,已有百毒融合之相,我又為你調理了一番,暫時可保性命無憂。”
“第二是你體內兩股截然相反的真氣竟纏繞相生在一起,一種蘊含精純生機,滋長血肉生機元氣,另一種卻吞噬精元血肉,形如死氣……”
“我對內息之法所知有限,這種情形我實在聞所未聞。不過這兩種真氣如一株雙生之樹,雖然枝幹糾纏,根卻是同一個,也因此並不會水火不容相互侵襲……”
“你體內本有一道封印將兩者隔離開來,我又用另一種法子約束了一下,幾年之內想必能相安無事,並無大礙。不過若是兩種真氣繼續壯大,兇險還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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