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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劍噬魂,一擊斃命。
黑霧中若隱若現的幽影丟下墨丘的屍身,趕至楚涵玉身前,將她輕輕抱起。
“涵玉……”
幽影散去,現出一個少年通紅的雙眼,欲語凝噎。
墨劍本無形,墨丘既死,頓時化為烏有。但偌大的傷口穿胸而過,血流如注,已是無力迴天。
天意弄人,他還是晚了一步。
他還沒來得及道歉、沒來得及解釋,伊人已闔上了雙眼。彌留之際,她並無痛楚之色,梨渦淺笑,彷彿又回到了初見時的樣子。
心中一陣陣絞痛,雒原顫抖地抓起楚涵玉的手,想要取下玉玦,找出療傷的靈符。
可玉玦上忽然亮起一道灰白光芒,失魂落魄的雒原還沒反應過來,那白光已裹挾著玉玦飛天而起,如流星般劃過黯空。
眼看玉玦即將消失在黑霧之中,卻不知從哪冒出一道血光,恰到好處地截斷了白光。
一具浴血的屍身迤迤然站了起來,抬手抓起玉玦,陰鷙可怖的臉上竟擠出一絲笑容,“楚真人,賭輸了就放賴攪局,未免太難看了……”
血光驟亮,那一縷灰白之光瞬間湮滅在血海之中。
雒原一手抱著楚涵玉,一手握緊了古劍——那血衣人胸口頂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顯然又是個無殤教的血宗魔頭。
“你是誰?”
血衣人微微俯身,笑道:“你我曾有一面之緣,但你恐怕不記得了。只好再說一次……”
“斬青仇,南疆之人,多稱為我血祖。”
“未來的萬古魔尊大人,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引路人……”
此刻的雒原心如死灰,只是冷冷道:“邪魔外道,少說廢話,將玉玦還我!”
血衣人也不惱,隨手將玉玦丟給雒原,靜靜站在一旁,像是個事不關己的路人。
雒原取出安魂燈罩在楚涵玉頭上,又把所有療傷定氣的靈符統統取出來,流水般按在楚涵玉身上。
同時,他也將心翎簪暗自取出,籠在袖中。心翎簪毫無靈動,渾如死物,也不知是被那一團血汙毀了,還是身後的血衣人當真沒有半點殺意。
安魂燈青光瑩然,可楚涵玉已然氣息全無。血透衣衫,早已流盡,幾張靈符不過是杯水車薪……
雒原只能眼睜睜看著伊人神臺魂光漸滅,纖手慢慢冰冷下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芸芸眾生,競活掙命,到頭來,還是逃不過一死……”
血衣人輕輕一嘆,無喜無悲,“一枚棋子,既入了局,就只有這一種結果——”
“只是可惜了,一個好姑娘……”
淚水不知不覺已浸滿了眼眶,不爭氣地滴落在地上。雒原滿腔悲憤無處宣洩,古劍一指,大喝道:“少在那放屁,放馬過來!”
血衣人微微一笑,道:“我是來幫你的,又不是來殺你的。何必非要你死我活的架勢?”
“——就因為,我是魔道?”
血衣人輕踱幾步,看了看地上墨丘的屍身,“殺了這姑娘的、追殺她的,害她的,脅迫利用她的,統統都是那些‘仙宗正道’,你為什麼不恨他們?為什麼不去找他們復仇?”
“就因為你從小被灌輸的那些理念麼?”
“可你經歷了那麼多事,也該看明白了——人,都是一樣的……”
“他們為善、不爭、不搶、不殺,不過是沒有足夠的利益,驅動他們鋌而走險、打破規則而已。”
“生在神州結界之中,資源得天獨厚,就像飽食的家犬,犯不上為幾口屎齜牙咧嘴。可一旦見到肉骨頭,他們就會亮出獠牙,一擁而上,不啃得乾乾淨淨決不罷休。”
“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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