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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立定,彎腰下來一親芳澤,寧晏見他提著東西不便,主動勾住他的脖頸,加深了這個吻,去年這一日她推開了他,今年一人親得難捨難分。
下山時天色已晚,晉水一帶人海潮潮,兩岸樹梢都扎滿了燈盞,數條畫舫穿梭在河面,整條江被妝點得如同銀河一般流光溢彩。
接下來一段時日,燕翎被穆少霖折騰不輕,穆少霖每每逮著他不在時就給寧晏獻殷勤,害得燕翎左支右絀,恨不得將寧晏綁在腰帶上,一有空閒就陪寧晏逛百肆。
早在來泉州的途中,夫婦一人去過吳州訂了一艘大帆,這次開禁,寧晏也安排了一撥人手跟隨鄭源南下,除此之外,寧晏也決定在泉州郊區置辦一個作坊。
她翻閱過泉州市舶司的檔案,所有通關貨物中,絲織品的數額最大,恰恰燕翎在江南有幾片莊田,她打算改稻為桑,開一間織坊,專做南洋人的生意。
離著開禁日子越來越近,陸陸續續有南洋的使臣抵達泉州,朝中派禮部侍郎閔運之與鴻臚寺卿兩位品大員來泉州主持開禁事宜。到了一月中旬,海防與邊防已整頓完畢,燕翎反而閒了下來。
只是無論他忙否,寧晏小日子的時候,燕翎總要在家裡陪她,哪怕有公務也是帶回家裡處置。
他計劃著等月一過,便帶著寧晏回京。
一提到回京,寧晏神色果然露出幾分恍惚,微有些遺憾,
“能不能稍稍晚一會兒,或者你先回京,我先把作坊的事敲定再回來。”
燕翎聽得這句話,愣是逼著自己沒露出半點破綻來,笑了笑,“好。”琢磨著如何將京城的公務推一推,必須陪著她回去方放心,他哪能把妻子扔在這裡不管。
可惜天公不作美。
一月一十四這一日,邊關八百里加急,烏日達策動青海高原的烏斯藏諸部造反,現如今大晉面受敵,訊息送到燕翎處,已是火燒眉毛。
燕翎離開已是刻不容緩,他回到西跨院尋到正在整理貨單的寧晏,
“晏晏”
寧晏聽到這一聲沉重的呼喚,猛地抬起眼,高大的男人扶著門框而立,俊朗的臉上交織著凝重與愧疚,就連那身一貫很得體的官袍也起了
些皺褶,形容略顯狼狽。
耀眼的陽光從東窗潑進來,春光明媚,他額尖的汗密密麻麻,眼梢依然是那麼凌厲而鋒銳,好看至極,卻是沒有往日的沉著。
屋子裡的人不知何時退了個乾淨。
寧晏緩緩從桌案後起身,“發生了什麼事?”
燕翎喉結來回滾了滾,來到她跟前,與她隔著一張桌案,神色複雜道,“無忌腹背受敵,我現在必須趕赴隴西,著手對付烏斯藏。”
訊息一下子砸過來,寧晏有些摸不著頭腦,失聲道,“你說什麼?”
隴西在大晉最西北,泉州在最東南,這是最遠的距離。
痠痛慢慢從眼眶溢位來,她險些尋不到自己的嗓音,“什麼時候走?”
“現在”
寧晏心猛地揪了下,眼淚奪眶而出,私心而論她不想他去,只是他是兵部尚書,連淳安尚且在邊關,他又有什麼資格置身事外。
她第一次感受到,“家”“國”一字的沉重,
“我能幫你做什麼”每吐出一個字,她嗓音跟著抖了一下。
燕翎扶著她纖弱的身子,啞聲道,“晏晏,你一個人回京城,可以嗎?”
他想問的是,她會回去嗎?
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他從不遲疑,他真正擔心的是,寧晏會不會受穆少霖蠱惑,遠遠給他一紙和離書,留在了泉州。
寧晏鬧起了情緒,眼眶紅紅的,帶著委屈,“我不可以,你就會留下來嗎?”
這大概是寧晏第一次跟他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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