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淺予深深，長樂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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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

帝王向來喜怒無常，一言定生死。

可那又如何？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孃親。

孃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大暴君欲言又止，似乎無力反駁。

他不由想起父皇跟他說過的話。

“朕是天下人的皇帝，是你母后的丈夫，更是是你的父皇。”

父皇臨死前，給他留下一封遺書。

“曲卿吾兒，為父一生光明磊落，唯獨對你有愧。吾有時在想，你若不是我的孩兒，那該有多好。可你偏偏是朕的孩子，生來就是我東離的儲君。

你若是生在尋常百姓家，仗劍走江湖也好，馳騁沙場也罷。織蓆販履，屠豬賣酒，為父都會支援你。

你娘跟我說，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嫁給了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就是嫁給了朕。

淺予深深，長樂未央。吾兒珍重，秋冬勤添衣，平日多用飯。”

“曲卿，你若不想當皇帝，那便由雲卿來做這皇帝。”

他思緒飄遠，昔日母后之言，在他耳邊迴響。

他一直以為是母后偏愛雲卿。

如今想來，興許母后早已知曉他的結局，給他重新選擇的機會。

昔日父皇母后與世長辭，他無動於衷，與往常無異。

今日不知為何，悲從中來，視線漸漸模糊。

“爹知道了。”

大暴君沒了之前的氣勢，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

小糰子認認真真道：“知錯能改，還是好爹爹。一家人應該相親相愛，不可以互相傷害。”

大暴君捫心自問，“我真的適合當父親嗎？”

小糰子所言之未來，他的兒女們下場淒涼，這難道不是他的責任嗎？

倘若沒有小糰子出現，事情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他也難逃一死。

小糰子不知如何作答，腦海中浮現前世的兩句詩，“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大暴君不由一怔，隨後彎下身來將小糰子攬入懷中，“爹為以前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給你道歉。”

小糰子攏了攏大暴君的鬢髮，“爹爹，時間是擠出來的，等回了皇宮，你要多跟哥哥姐姐親近，每日共進午膳。”

相對小糰子來說， 她依舊保持著現代人的思維，她只是在孃親面前是個孩子，無需扮演，就是個孩子。

初來乍到，她深怕表現出與年齡不符的行為。

當她知曉自身不凡之處，害怕的應該是不長眼的人。

院裡的海棠花迎風搖曳，落英繽紛。

風聲萋萋，雨聲瀝瀝，雷聲滾滾。

李安然越過長廊迎風而來，鬢角幾根的髮絲翩翩起舞，“陛下，您找我？”

大暴君的視線從院內的海棠，轉而落在李安然身上，“朕要為三年前之事跟你道歉。”

李安然心底五味雜陳，裝作若無其事，“陛下言重了。”

二人四目相對，戛然而止。

大暴君側首望向海棠花，看花不是花。

李安然亦默契側首望去，海棠依舊。

大暴君打破沉默，“你可有什麼想要的，只要朕能做到，都答應你。”

涼風有信，寫下一縷寒意。

李安然不由打了個噴嚏。

乍暖還寒時候，最能將息。

大暴君忙道：“外面風大，回屋裡吧。”

李安然任寒風掃走陰霾，“臣妾覺得現在挺好的，什麼都不缺。”

大暴君說道：“等你想到要什麼，你再跟朕說。”

小糰子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