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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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剎那間，世上好似只剩颯颯的雨聲。

院子裡早已枯死的老海棠樹，悄悄冒出新芽。

春夏秋冬，週而復始。

本該如此，早該如此。

李安然呼吸不由亂了幾分，一個踉蹌，往後倒下。

小糰子急忙搭上她的肩膀，助其站穩身形。

李安然心底亂成一團，張了張嘴，“父親到底怎麼了？”

李夫人眼眸中盡是複雜的情緒，只見她抿了抿唇，好似做出了重要的決定，“你父親他沒事，就在府裡。”

李安然挽上了李夫人的臂彎，“母親，我們現在去見父親。”

她還記得，懷上依依的時候，父親託人給她寄來一封信。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依依的名字，就是父親取的。

父親在信中所言，平日公務繁忙，待依依出生，便上京來看她。

自三年前太上皇逝世，便沒了下文。

小糰子雙手環住李夫人的脖子，“外婆，我們去見外公。”

李夫人一改愁容，溫聲笑道：“外婆帶你見外公。”

三尺甘霖，淡墨疏畫。

祖孫三人，一人撐著一把油紙傘。

李府的主院落。

堂前的醉翁椅，白衫男子手中葵扇輕輕擺動。

“父親，孩兒回來了。”

李安然的聲音在大堂迴盪，蓋過颯颯雨聲。

醉翁椅停止擺動，李景之的手中的葵扇悄然落地。

年逾半百的李景之抓著扶手，緩緩站起身來，“安然，是你回來了嗎？”

李安然看著往日顏丹鬢綠的父親，此時已白髮蒼蒼，哽咽道：“父親，安然回來晚了。”

李景之雙手在空中摸索，“安然。”

李安然瞳孔驟然一震，她走到李景之身前，昔日神采奕奕的雙眸，沒了往日的光彩，“父親，您的眼睛。”

李景之淡然笑道：“不礙事。”

李安然抓住李景之的手腕，臉緊緊貼在他的掌心，“父親，安然在這。”

小糰子笑呵呵道：“外公，還有依依。”

李景之鬆開貼著李安然的手，黑暗中循聲想找到小糰子所在方位，“依依來了，過來讓外公抱抱。”

小糰子徑直走到李景之跟前，“外公，依依在這，你太高了，坐下來依依才能看見你。”

“好好好，外公這就坐下來。”

李景之尋找扶手的位置，李安然扶著他坐了下來。

小糰子主動抓起李景之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外公，我是依依哦。”

李景之盲人摸象。

小時的李安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笑意不自覺爬上了眉眼。

李安然側首望向李夫人，“娘，父親的眼睛怎麼了？”

不待李夫人回答，李景之率先開口道：“只是看不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李夫人慾言又止，如鯁在喉，最終還是閉口不言。

小糰子從儲物手鐲拿出一塊冬瓜糖，塞到李景之口中，“外公，吃糖。”

話音剛落，小糰子又拿出一塊桂花糕遞給李夫人。

離開京城前，小糰子讓御膳房的廚子準備很了很多糕點，將御膳房的存貨用完了。

小糰子賞罰分明，自然不會虧待御膳房的廚子，賞了每人一百兩銀子。

賞銀自然是掛在大暴君的賬上，小糰子直接讓桂公公去大暴君那裡拿錢。

大暴君回答乾脆，這種小事不用來找他，自行處理。

李景之一邊咀嚼冬瓜糖，一邊說道：“你娘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