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孤掌難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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嫗隨手撿起石子，蓄力打出。

結果大部分被少女躲開，少部分，則在忽然之間遭到外力影響，導致落到少女身上時，力量已構不成威脅。

雨勢極大，夜色極重。

寧無心屢屢被打中要害，就算傅梨出手替她卸掉大部分殺傷力，這副身軀也太脆弱，總歸不可能全然無視，是以強撐起來，便時有些吃力，好在她極能隱忍，不動聲色扛下。

此外，她雙腿早就在發抖，一個是被擊中幾次，另一個是高強度的奔跑，然她前行之勢卻沒有因此而停頓——深知縱然只一次停頓，都大有可能被寧老婆子抓住破綻！

其次，老嫗在打出石子時，屢屢靠近，卻皆無果，只因其一旦靠近，弩針便如影隨形。

一來二去，老嫗不但沒有能夠碰到那逃遁的人影，體內那口氣化作的遊絲反倒快速流逝，老嫗預感到了危機，眼神越發深沉——知道寧無心在故意引她入局！

在前行了兩三里後，視線前方，遭到過度擊打的少女身形已經有一絲不穩之時，寧赤顏便不再忍耐。

血光下，不遠處，深山邊緣的老廟出現的一瞬，老嫗驟然出手！

一縷遊絲注入雙足，武道身法施展，足下生風，佝僂身軀頓化為一道殘影，待腳尖落地，高處，射下的一道弩針恰好被她躲避開來。

待老嫗再一次發力，腳下水窪泥濘四濺。

夜雨中，失了眼皮的血目，蓄滿殺意，乾枯手掌則靈光大盛，直指寧無心後腦！

，！

寧無心危機感大盛，然而，她腳步卻不曾停頓，仍然渡涉於泥坑水窪之間。

直至一股涼氣落到頸間。

滂沱大雨之上，忽然傳出一道歇斯底里的慘叫——“喵！”

淒厲叫聲彷彿像是一道訊號。

寧無心驟然轉身。

幽暗視線之中，面目驚悚的老嫗身形一滯。

寧無心則趁此機會，腳尖驟然發力，一雙足蹬，靠後仰倒，驀然緊握弩箭，瞄準，扳動懸刀！

這一刻，少女眼眸幽深到了極點，沉如幽夜的眼眶裡，一點星芒忽閃，驟然璀璨。

“嗖——”

弩針頓時激射而出，刺入老嫗右眼，繼而穿透。

整個過程乾脆利落到了極點，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花哨伎倆，一擊必殺！

這位曾縱橫沙場，橫掃數百年，令異族聞風喪膽的傳奇老名宿，直勾勾的看著少女咧嘴，眼中璀璨若星芒的殺意，瞬息收斂。

不禁晃神——

人之將死，很多此前被矇蔽的，看不清的事態，頓時似一清二楚鋪在眼前。

如一畫卷。

不久前還不以為意的沙場老將，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栽了。

其實打從時疫開始，她所佈下的局面就已逐漸崩盤。

接著被困牟家。

陸青山的死。

牟家近乎兩敗俱傷的一戰，再加上道心的蒙塵。

或許，還要算上長生巷隱藏在暗地裡的一場交易……

一切早就失控。

她已然預料到，迎接她的將會是一場死局。

只她萬萬沒有想到，短短片刻的交鋒，便已分出生死！

少女笑靨如花，道：“我從沒想過要將你騙進老廟……”

事實上，寧無心時刻都找尋找反殺寧老婆子的時機。

佈局穩妥很重要，不容有失，可若在“請君入甕”的過程中，抓住敵人破綻與一擊必殺的時機，更是不可錯失！

這一刻——

恰恰正好！

弩針穿透大腦的一瞬，自知在劫難逃，老嫗臨死反撲。

心念一動，將那最後半口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