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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來個揹著休閒公文包的高個子男人,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扶著車門將門關好,鎖了車從後門進了話劇團。
因為霧太大,後門處的接待室人員沒有看見他,他也沒有主動和他們打招呼,徑自走了進去。
他繞過幾幢房子,來到前面的演播廳和舞蹈教室之間,有音樂聲隨著他的步伐越來越大,這使他朝演播廳去的時候不自覺瞥了一眼半開著門的舞蹈教室,正看見裡面那個高個子的姑娘在跳舞。
她微閉著眸子,跳得非常專心,黑髮隨著她的舞步來回飄散,她的身子和著古典的音樂,周身的光和塵纏繞著她來回流轉,離他一會遠一會近,彷彿石窟裡古壁畫上的飛天。
忽然,跳舞的姑娘猛地睜眼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她銳利的眼神讓他不由皺起了眉,他也不多言,只帶著歉意朝對方點了一下頭,便扭頭進了不遠處的話劇演播廳。
蔣品一關了音樂來到窗邊,望向前方那個模糊不清的高層建築,剛才站在窗外那個陌生人消失得飛快,就好像不曾出現,她皺了皺眉,關了燈換衣服準備回家。
在空曠的街上等待回家的唯一一班公交車,蔣品一表情一直都很肅穆,最近有件事壓在她心頭讓她一直無法釋懷,她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她家斜對面一家無子的老人半年多前去世了,房子一直由他們的遠親代為管理,可那邊的親戚不知是不是缺錢了,竟然把房子交給了中介公司,中介公司前幾天帶人來看了房子,看樣子很快就有人要搬進來了。
蔣品一併不是排外,只是他們那個地方實在不適合外人來住,她生怕那人會遭遇什麼不測。
公交車從迷霧中駛來,蔣品一舒了口氣,不再多想,獨自跨上車子,靠在窗邊坐下假寐。
車子行駛了大概十分鐘,停在了她居住的小區外。這裡離海非常近,海風吹在人身上有點冷,她下車裹緊了外套,踏著滿地的落葉走進了園子內。
雖然市區裡霧很大,但這裡卻彷彿是一方淨土,不見一絲陰霾。她回家的路上遇見了幾個熟人,雙方都沒給彼此打招呼,相處之冷漠,好像他們不是鄰居,只是陌生人。
蔣品一住的地方叫“槐園”,槐園裡居住著為數不多的五六家人,大家幾乎都認識。
槐園之所以叫槐園,是因為小區中央有一個百年老槐樹,它是這裡的標緻,看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在這裡長大,久而久之,大家都忘記了這裡原來的名字,只叫它槐園。
平江市是個群島城市,靠海的觀景房賣得尤其貴,只是槐園的住戶們怎麼都不肯搬遷,所以開發商只能開發離槐園有一段距離的其他地方,繞過了這段距離海邊最近的黃金區域。
槐園修建的時間很長了,但中間曾翻新過一次,所以房子看上去並不算十分陳舊,樣子是民國時期很流行的青磚洋樓。
蔣品一走到自家門口,正要開門進去,就看見斜對面的空房子外停著輛貨車,車箱的門開著,裡面放滿了用紙箱裝好的東西,和一些看上去價值不菲的傢俱。
蔣品一有點擔憂,想上去看看,可她古怪的性格又讓她放棄了這個想法。她想,人各有命,就算她去勸他們,他們也不會放棄搬到這來住,那她何必白費口舌惹人討厭?還是回家吧。
搬家公司的人一趟一趟從貨車上將行李搬下來,按要求放進帶著濃重時代氣息的洋樓一層。指揮搬家的是個年輕男人,約莫也就二十多歲,t恤下面搭著休閒長褲,表情有些焦急。
蔣品一從二樓側身打量著對方,略有些不屑地哼了一聲,唸叨了句:“乳臭未乾。”
其實她倒不是對新住戶有什麼不滿,而是覺得這人不識好歹,太逞強。早在他們搬來之前,她就透過中介公司的熟人跟對方交涉了這裡不適合外人居住,可對方偏偏要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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