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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內外,一片沉默。

人人都知道他誘姦了那些女孩。可是年代久遠,證據全毀。目前因為時間緊迫,他們還沒聯絡上那些女孩。就算聯絡上了,就算她們都願意作證性關係的存在,恐怕也沒用。

因為高繼昌實在奸猾,基本上都是高一觀察一年,高二高三對女孩下手。已知的這四個女孩,跟他發生關係時,都是十六七歲,高繼昌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當然,今天過後,高繼昌不僅會丟工作,按說也不能承擔教師工作。可這和他作過的孽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搞不好教育系統還要掩蓋這個醜聞,他的岳父再一運作,把他調到鄉下什麼地方繼續當老師,也未可知。

李輕鷂注意到,陳浦的神色平靜,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局面。

她明白,重頭戲還是在劉懷信之死。高繼昌既有動機,又有時間,到過犯罪現場,家中還發現了可疑的手套。只要鑑定結果出來上頭有劉懷信的dna或者血跡,他就百口莫辯。

以此論罪,高繼昌才逃不掉。

而陳浦為什麼要讓整隊人花大力氣查那些女孩的事?

李輕鷂心裡早已有答案。

因為陳浦想要真相,想要為那些女孩伸冤,哪怕那麼多女孩的處子之身,都不能給這個禽獸定罪。

但是陳浦就是要把事實捧到世人面前。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迫於輿論壓力案件不會公開審理,該知道真相的人,自然會知道。

這也是二隊所有人任勞任怨熬夜追查的動力所在。

陳浦問:“你說這些照片和u盤,是劉懷信上週給你的?周幾?在哪裡給的?”

高繼昌:“上週五,晚上6點多,我下班回來路上遇到他,去他家拿的。”

“你在說謊,我再給你一次坦白的機會。”陳浦說。

高繼昌的臉色疲憊到了幾點,眼睛卻很亮,呈現出一種異常的亢奮,他又沉默了幾秒鐘,笑了,說:“沒錯,就是上週五。警察同志,樓道里沒監控,我也沒法自證清白。但你們也不能因為幾張照片,冤枉我和劉懷信的死有關。我這個人,從來不犯法。”

“我給過你機會了。”陳浦的眼神冷得像寒霜,把幾張從監控中擷取的照片放到他面前,照片裡的人正是劉懷信,胳膊下夾著個牛皮紙信封,“我們已經查實,劉懷信是這週三深夜去的列印店,也就是死前的一天,去列印照片,你上週五從哪兒拿到的!我告訴你高繼昌,這個牛皮紙信封出現在命案現場,又被你拿走,上頭同時有你們倆的指紋,你猜我們在上面發現了誰的血跡?你猜這夠不夠作為關鍵證據起訴你殺人?”

這當然是嚇高繼昌的,他們壓根兒沒發現任何血跡,要不陳浦能連續用兩個“你猜”模糊概念?

可高繼昌終於慌了,吼道:“我沒有!我沒有殺他!你胡說八道,你冤枉我!我知道了,你們自己抓不到兇手,就想拿我頂罪!”

陳浦不理他最後的困獸之鬥,雙手一拍桌子,“啪”地一下,震得高繼昌渾身一抖,而後他站起來,俯身逼近,劍眉星目裡全是鋒刃般的寒意,斷言道:“他死的那天,你到過他家裡,他親口邀請你去的。”

高繼昌的嘴唇哆嗦著,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說不出話來。

其他刑警精神一抖——他沒有否認到過現場!

陳浦:“高繼昌!都到了這一步,還不老實交代!你以為能拿自殺矇混過關?說說看吧,你是怎麼制服住劉懷信的,用的什麼手段?

是拿刀逼著他割腕,還是握著他的手腕割下去的?

我猜不僅如此吧,在張希鈺這件事上,他為什麼如此愧疚執意追查?在你和張希鈺的不倫關係裡,他犯過什麼錯誤?你拿什麼把柄脅迫了他,才令他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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