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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凌雲跋山涉水,終於來到西南蜀郡之時,廣元王周瞻早已將從廬陽帶來的一行人安頓妥當。
西楚孝欽帝搬進蜀郡錦城行宮已經半月有餘,天府之國,物產豐饒,人傑地靈,從來不缺聲色犬馬,前有老君山這道天然屏障,後有西南軍的強兵守衛,蜀郡城防可謂固若金湯。
西楚孝欽帝似乎很快就把“廬陽之恥”拋在了腦後。
行宮中當差的內宦有傳言說,孝欽帝經常會在飲酒酩酊之際,笑嘆:“獲此妙境,真覺此間樂,不思廬陽矣!”
這話被傳到了前朝,薛真卿之父西楚太常薛照臨只覺胸中多日淤積的血氣忽然洶湧翻騰,當朝生生噴出一口老血,被其他同朝官員七手八腳地抬了下去。
孝欽帝自然沒有看到這一幕,今天是他臨時欽定的眾多“休沐日”的其中之一而已。
太常薛照臨病勢洶洶,下不了床榻,他捫心自問,為著這樣的皇上,拋卻家財背井離鄉,山迢迢路遙遙地跟隨到這兒,三個兒女至今下落不明,七旬老母一路勞頓身體也已是大不好,眼見未必熬得過這個夏天……
值不值?!
悔不悔?!
晉王趙凌雲大婚那日,他薛照臨本可以和太尉陳祁一樣,向大燕皇帝慕容煜投誠跪拜,這一拜就能拜出個闔家平安、高官厚祿、錦繡富貴。
可是,他選擇了西楚這個搖搖欲墜風雨飄搖的小朝廷,全為了成全心中“忠義”二字。
薛照臨他們西楚崇治年間的這代人,文人入仕武夫從戎,想的都是,“文死諫武死戰,碧血丹心肝腦塗地”。
他們的下一世代,西楚晉元年間的讀書人拜官入朝,亦都以他們為榜樣——“不做驚才風逸、慷慨激昂的章太傅;便為四亭八當、穩若磐石的薛太常”。
他薛照臨雖然在廟堂之上謹慎求穩,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但在關鍵一刻,還是挺身站在了西楚這邊。
而今,他卻在孝欽帝那句“獲此妙境,真覺此間樂,不思廬陽矣!”裡頭,聽見了西楚江山乾坤破碎、大廈轟然傾塌的聲音……坍塌的廢墟之下掩埋著他的兒女、家園、理想、還有終生的抱負……不禁在病榻之上老淚縱橫,濡溼鬚髮。
窗外,初夏的一場疾雨嘈嘈切切。
“曉看紅溼處,花重錦官城”的季節剛過,蜀郡就下起了滂沱大雨,一連數日,雨勢分毫不見減弱。
趙凌雲騎著烏獬豸,立於蜀郡城門外,一人一馬淋在雨裡,衣冠盡溼,好不狼狽。
亮明西楚晉王的身份後,守城將士卻遲遲沒有為他開門,只說:
“眼下乃是戰備時期,情況特殊,為防大燕細作混入城中,凡要開啟蜀郡城門,都必須得到廣元王的親口指令或者一道手諭。”
通報廣元王的軍士已經去了一個多時辰,而廣元王周瞻那頭,卻是既人也不來,又連道手諭也遲遲沒有送達到這裡。
趙凌雲高高舉起晉王腰牌,再次隔著嘩嘩作響的白茫茫雨幕衝著城樓高喊:
“我乃晉王趙凌雲,聖上的十二皇子,爾等速速開啟城門。”
“太遠了,瞧不清吶!”城樓上看著是個領頭的獨眼守將,高聲用蹩腳的官話回答著,“我們西南邊陲,小地方的人認不得廬陽來的大人物,誒喲,更不認得尊貴萬分的晉王腰牌。”
“殿下稍等,卑職已經命人請王爺過來認一認了。只要王爺一聲令下,卑職立馬給您開門,恭請您進城!”
他口口聲聲喊著趙凌雲“殿下”,不過,言語行動上卻沒有一絲一毫尊敬的樣子;而那張嘴裡一口一聲恭恭敬敬喊著的“王爺”,便是廣元王周瞻,趙凌雲那個手眼通天的岳父大人。
在廣元王周瞻的鼎盛時期,那是西楚晉元年的最末幾年,西南封地上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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