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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倘若今天是兒臣身陷如此險境,朝廷又困在這般兩難之中,我也是這句話‘棄了我,不必救’!”
“棄了我,不必救!”
“不必救!”
慕容成嶺聲聲鏗鏘,字字迴盪在祁陽宮明光殿上。
殿下眾臣聞秦王之言,皆咋舌驚歎,有人禁不住小聲交頭接耳了起來,朝堂上倏忽升騰起一片嘈雜的“嗡嗡”議論之聲。
慕容成嶺清朗乾淨得不摻一點雜質的聲音破開這些紛紛議論,再度響起:
“裕王與兒臣自幼親近,兄弟同心,他定然也是與我一般想法。倘若真的遭遇不測,他定會為了大燕的天下安定而捨生取義,不會存有任何猶豫和怨懟。”
秦王的話挑明瞭其實就是一個意思——
“盡一切努力搭救慕容巍屹,但萬一實在救不了,便不救了,怎樣也不能為了一個裕王影響百姓安居樂業。”
慕容成嶺此言一出,殿上議論之聲更盛,有人讚譽秦王殿下的視死如歸深明大義,自然也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暗中揣測二皇子這是要藉著這件事剷除掉一個可以同他爭奪儲君之位的對手。
殿上小聲商酌之聲此起彼伏,對裕王殿下救與不救又該怎麼救依舊沒個定論。而,大皇子慕容恆峰則侍立一旁,宛若充耳不聞,面不改色地聽著諸位大臣們或讚譽或非議地說著秦王,任憑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喋喋不休,似不屑替兄弟辯解,又似故意任人非議二弟慕容成嶺。
皇帝慕容煜拈了把鬍鬚,思忖片刻,不顧丞相陳祁的再三反對和陛臺之下諸位臣工的議論紛紛,準了秦王的啟奏,朗聲道:“朕許你千人千騎,即刻奔赴老君山。”
“父皇,無需千人千騎,百騎足矣!”慕容成嶺斬釘截鐵地回答完,領了虎符即刻點兵,西行出發老君山。
……
另一邊,“西楚晉王趙凌雲斷後失利,不堪一擊節節敗退,倉惶逃入老君山”的訊息也不脛而走,傳入了廣元王周瞻的中軍帳裡。
此時,西楚西徙大軍已經行至恩施州地界。
晉王妃周沂雪,再難安坐營帳,於是在深夜潛入馬廄,牽出馬匹,打算偷偷出營前往老君山尋夫。誰知還未出營就被廣元王親自攔堵下來。
廣元王周瞻戴著黃金面具,喜怒難辨,甕聲問道:“沂雪深夜牽馬,意欲何往?”
“父王明知故問!”周沂雪見被撞破,索性攤牌。人人都懼怕廣元王,但身為周瞻獨女的她可絲毫不懼。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為了新婚夫君竟可不顧自己的安危,還能捨得下父王,真是趙家的好兒媳啊!”
廣元王用略帶譏諷的口吻接著說道:
“可是你也得掂量掂量,瞧瞧自己能幹些什麼。你連這行營都出不去,還妄圖涉險搭救趙十二?縱使搭上你的小命也只能給我、給你夫君添亂而已。”
周沂雪昂起下頜反駁:
“夫妻本就同命相連,應當生同衾死同穴,父王既已將我嫁於晉王,我就應與我夫君形影不離。如今,將我置於險境的不是別人,正是父王您自己。”
廣元王側首,不甚其解地“哦?”了一聲,等著周沂雪的下文。
周沂雪深吸一口氣,仰頭迎著廣元王透過黃金面具的眼部孔洞透出的幽深目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反唇相譏道:
“晉王一介文弱書生,從小浸淫書畫,從來只會舞文弄墨的,根本沒有武藝傍身。他至今亦從未領過兵,毫無作戰經驗,倘若遇到敵軍連自保都難!何況,父王您只撥給他區區三百騎,讓其斷後。”
“您將我夫君置身險境,等同將我拋入危險之中。父王既然此刻能在這裡堵著我,豈不是早已知曉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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