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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頭,廬陽城裡南燕皇帝慕容煜偕同三子,挑燈夜計定國安邦之策。
這一頭,西楚孝欽帝在廣元王周瞻西南大軍的護送下,馬不停蹄披星戴月地西徙奔逃,猶如喪家之犬。西南大軍雖已人困馬乏,但仍絲毫不敢懈怠,唯恐後有南燕追兵。
廣元王安排前軍開道,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前軍中,開道的工兵有人不慎摔斷了腿,疼得鬼哭狼嚎;又有重傷步兵突然倒斃,屍體迅速被抬去了路旁……
中軍簇擁著西楚皇帝的駕輦向前開進,皇帝在車輦裡一邊吃著淑妃遞來的橘子,一邊抱怨今年的橘子酸、春天冷、太尉陳祁老賊賣主求榮、南燕慕容煜背棄與先帝盟約竊國可恥;中軍的馬蹄“噠噠噠”踏過前軍剛架好的橋、剛鑿平的路,車輪“嘎啦啦”碾碎了前軍兵士的遺物——那是從軍時家鄉妻子親手為他繫上的平安扣……臨行前,她說:望君早歸……
可是,“濁酒一杯家萬里,將軍白髮征夫淚”,遠征人,已再也不會回那故園。“可憐無定河邊骨,尤是春閨夢裡人……”
晉王趙凌雲和一同撤出廬陽的禁衛軍們殿後,後軍中的馬匹還拉著輜重和裝載衛尉遺體的車輦。禁衛軍弟兄們商量著是否下次駐紮休息時找個機會、尋個地方將衛尉遺體就地火化,納骨入盒。雖然冬末春初,天氣尚冷,但衛尉的遺體已有腐敗跡象。
趙凌雲默許了。
於逝者,燒成灰,總比爛在路上體面些。
後軍裡,禁衛軍中有人感懷衛尉當年的提攜之恩,不禁偷偷抹淚……悲傷的情緒總是最能傳染,不久,禁衛軍中隱約可聞啜泣嘆息之聲此起彼伏……誰也不知道,此去長路漫漫關山萬重,何時才是盡頭……誰也不敢想,淪陷的家鄉中親人是否無恙。
西楚孝欽帝一行人耗時十數日,急行軍八百多里,一路上累死、病死、傷重而亡的兵士數以百計,這兩日大雪封山、路滑難行,又接連折損了數十人才終於翻越了大別山,逐漸靠近江城地界。
廣元王下令安營紮寨,早已精疲力竭的隊伍,顧不得地上融雪泥濘,瞬間嘩啦啦躺倒了一片。
“這世上還有公平可言嗎?”趙凌雲心想,有人生來就是王侯貴胄,連逃亡都有三軍護駕、嬪妃伺候;有人作惡多端、囂張跋扈,卻無人敢反;有人拼卻了性命、盡忠職守,臨了連口棺材都沒有;有人出生冷宮,算計了很多、放棄了很多,終於封王晉爵,眼見離復仇大計的實施又近了一步,卻突逢變故,國破家亡,滿盤皆落。
其實,他的家早就亡了,當他母妃死在冷宮大火裡的那天,他趙凌雲已經沒有家了。當他決定放棄薛真卿,為獲得權勢為得報家仇迎娶周沂雪的那日,已經做好了蒼茫天地之間孑然一身踽踽獨行的準備。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嗎?’可我趙凌雲就偏偏不信!既已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定要討回本該屬於我的‘公道’。”他看著衛尉遺體被火舌吞噬,又想起了多年前冷宮大火的那天……
經歷了冷宮那場火災,他時常會夢魘,一度看見火苗都會嚇得渾身顫抖,是去年元夜時,薛真卿以溫柔化解了他的恐懼……現今,他已能目不轉睛地看著恩師衛尉被火化而分毫不露懼色。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後軍督糧官的馬匹從他身邊疾馳而過,往中軍大帳飛奔。
安營下寨後,兵士們早已飢腸轆轆疲憊不堪,五人一伍十人一夥地就地休息準備起鍋造飯。隨身攜帶的乾糧昨日已經吃盡,大家都等著駐紮時督糧官來分發軍糧。
糧草久等不來,卻等來了廣元王陣前斬殺督糧官的軍令。
廬陽兵變事出突然,拔營時正是夜半酣睡時分,為迅速逃亡,廣元王曾下令減輕輜重,全軍立即拔營,輕裝上路。
於是,督糧官不得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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