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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展骨骼。

書包裡的手機響起鈴聲，是微信語音通話的提示音。

陳緣知的注意力被轉移，她站起身拿起了手機, 來人的名字令她眼底的疲憊消融, 她接通了電話，朝著那邊喊道：“北北！”

通話接通的那一刻, 螢幕上楚奚北的臉驟然出現，露出半張臉來盯著她看。

網路稍有延遲，但不過片刻，楚奚北眼底的沉淤的墨黑慢慢變得明亮鮮活，然後她對著螢幕笑了：

“清清，好久不見！”

高三上學期剛開始，楚奚北便離開了春申，前往北京集訓，此刻的她背景一片烏漆抹黑，顯示屏的畫質不好，又缺少光線，越發襯得楚奚北的臉似乎蒙著一層朦朧霧氣。

陳緣知一邊走到書桌旁邊，一邊拉開椅子坐下，“你現在在宿舍裡面嗎？還是在教室？”

楚奚北：“我在宿舍外面，你是不是看不太清我的背景？這裡都是荒郊野外，沒什麼燈。”

“對了，給你看看——某人千里迢迢跑來找我了。”

楚奚北讓出了一小塊鏡頭，對焦到了螢幕外伸過來的一張甜美的臉蛋上，白筱婷裝模作樣地“烏拉”了一聲，楚奚北被她的忽然搞怪笑到，螢幕抖動起來，而白筱婷的笑聲清脆如銀鈴：“緣知！”

陳緣知彎著眼睛笑起來：“筱婷也在？你們一起跨年嗎？”

白筱婷：“是呀是呀，緣知我和你說——”

陳緣知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是我記得筱婷是音樂生吧，你們的宿舍應該不在一個區？”

楚奚北在那邊得意地開始叭叭：“婷寶太想我了，特意從另一個區過來就是為了和我一起，沒辦法——”

楚奚北話還沒說完，陳緣知便眼睜睜地看著白筱婷給了她一巴子鐵砂掌。

陳緣知聽到楚奚北在那頭嗷地叫了一聲，原本穩定的螢幕也開始劇烈抖動起來，陳緣知彷彿看到白筱婷翻了個白眼，但她轉頭看向螢幕裡的陳緣知時，又笑得無辜可愛：

“北北她最近不知道怎麼了，老是油膩發言，緣知你別管她，我最愛的永遠是你~”

被奪走了手機的楚奚北在後邊跳腳：“喂喂喂！那是我的手機，我的閨蜜，白筱婷你幹嘛！”

一番打鬧過後，螢幕那頭傳來了密集的人聲，燈火似有若無亮起，楚奚北和白筱婷的臉變得清晰了，她們也抬頭看向側面，陳緣知什麼也看不到，於是湊近了些，有點好奇：“你們現在在外面是在做什麼？”

白筱婷笑得燦爛：“大家正在研究怎麼放煙花！是從奚北老師的倉庫裡找到的，好像還可以點著！”

楚奚北猛地拍了拍白筱婷的肩膀，看過來的眼神滿是亮光：“他們點菸花了——”

“清清，你快看！”

隔著一道螢幕，陳緣知眼前的色彩因急速晃動和切換而混雜成一團。

飛速掠過的畫面突然定格，清晰的那一刻，她的眼前忽然爆發出一片恢弘暄明的白光，尖嘯聲劃破寰宇，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衝向天空，彷彿一道雷鳴炸開，剎那間五光十色的繡球花緩慢盛開，凋零，垂墜下來，花瓣化為流光落向大地四周，承載年終的所有心願和祝福消逝於雲端。

螢幕那一端的楚奚北和白筱婷歡呼著，笑著，彷彿這一刻值得用一生懷念和回憶。隆冬時節，年輕的少男少女穿著厚厚的大衣和毛絨衫，泛紅的臉頰上暈著剛剛呵出的熱氣，都抬著頭看向天空，眼裡是無數煙火和星塵餘末。

陳緣知隔著螢幕，坐在只點了一盞檯燈的房間裡，面前是字跡滿滿的攤開的練習冊。

窗外是小區的湖泊和樹林，人聲和光亮都那麼稀少，而螢幕裡，少年人們肆無忌憚地笑著，明明是擺在角落裡積灰的煙花，卻好像帶來了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