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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燈。
窗外風聲依舊。
她起身來，髮髻睡得亂了，嬤嬤和宮女捧來盥漱的物什。
定柔看了看銅漏的時刻，&ldo;呀&rdo;了一聲，陛下的晚膳！我睡過了！
嬤嬤笑道：&ldo;大人勿憂，陛下臨時加了個廷議，還未用膳。&rdo;
&ldo;哦、哦&rdo;定柔拍拍心口。
稍事東側殿御書房的廷議散了，幾名朱袍官員迎風冒雨離去，皇帝更了家居的單衣，笑意晏晏到西側殿來，宮女們抬著食盒魚貫而進，卻不是尚膳局的人，往羅漢榻邊抬了一張六稜八仙桌，立刻擺上了一桌御膳，餚饌琳琅，有好幾味菌子，一道金黃肥美的松鼠鱖魚，最後又呈來兩小碗香濃奶白的魚湯，飄著細細的面線，小棟子將溫著的酒斟入天青釉小盞。
皇帝淨了手坐下，定柔正要佈菜，卻見宮侍們緩緩退下，皇帝神情放鬆，像個相識多年的老友，直接道：&ldo;我自來都是一個人獨酌獨飲，進的無趣，食不知味，可以陪陪我嗎？&rdo;
定柔抬眸見他目光誠摯，經過這一番再彆扭，倒顯得她矯情了。
試著坐下。
皇帝道：&ldo;這面熱著，快，別放涼了，不許拘束，這會子沒有什麼主子奴才君臣，當我是你一個摯友。&rdo;
她本就是光風霽月的人，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點點頭放下了疏離和戒備，乖順地拿起牙箸。
他飲了一小盞，也拿過湯麵來吃，外頭風聲嗚咽，四下靜謐的只有一對男女，博山爐裊裊吐著淡煙一縷，飯桌上漸漸起來。
&ldo;你是妙真道俗家弟子？&rdo;
&ldo;嗯。&rdo;
他挑起了話頭，兩人吃著吃著，就聊開了話匣子。
小柱子他們在外殿聽著，那一對人起先說著身世，然後聯絡道生法，扯到了經史子集，然後不知怎地又岔到了市井民風，越說越似上頭，陛下時而還會大笑一聲，女子低語淺笑，聲韻婉轉，如稚嫩的果子般清靈甜靜，跳脫著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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