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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說話的語調和氣息，吳如仙總覺得唐靈變得成熟了很多，情緒很少，不管聊到什麼，一直很安定。

不像去年的時候，跟唐靈通話，只要一提家或者是朋友，她就會下意識地岔開話題，很避諱聊這些，彷彿是一塊有死穴，一碰就會破碎成渣的水晶。

也因為這個原因，吳如仙從不在她面前提刺銘這個人。

吳如仙：「也行…看你安排吧。」

唐靈站起身，拎著包包關了燈，往外走，語氣輕快，「你呢？大學怎麼樣？」

說起這個話題，吳如仙心裡的屁話一籮筐，「正想和你說這個，我跟你說，我考到北城了，北城師範大學，我還加了好幾個社團，遇到個學長好帥好帥，我去坐火車還在火車站遇到過他，他幫我提行李，哎反正…就是，人特別特別好，好溫柔。」

唐靈都能想像到吳如仙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笑著的，甜蜜又羞赧，頰上飄著粉粉的紅，手不停地擺弄各種雜物，眼睛眯起來像正在曬太陽的愜意的懶貓。

曾幾何時，她也是那樣，和親暱的朋友說自己的少女心事。而現在，這些平常又愉悅的日常都隨著刺銘和她的分離，不復存在了。

唐靈經過一段悠長的走廊，走到一臺自動販賣機前。投幣，確認，彈出，她彎腰從出物口拿出一罐無糖可樂，用牙拉開，呲呲噠噠的氣泡聲鮮活生動。

唐靈喝了口，笑得像個老父親，「那他單身嗎？」

吳如仙：「聽副會長說，他單身好多年了。長那麼帥，性格又好，一直不談，會不會是哪裡有問題啊？」

唐靈：「……」

吳如仙：「你是不是在笑我啊，唐大美女。」

唐靈：「嗯。」

這沒憋住的笑。

讓她們之間相處過許久後產生的熟悉感也像氣泡水水一樣重新湧現。

吳如仙心裡軟和不少，「別聊我了，說真的，你在那邊怎麼樣？有出道的訊息了嗎？」

畢竟，他們高考都結束了。多數人也已經成年，在人生平穩地邁入第二階段的道路上，唐靈似乎是落隊的那一個。

唐靈安靜了一會兒，「八個人，他們要組四人團。」

吳如仙：「聽你這語氣，好像信心滿滿啊。」

唐靈輕笑不答。

吳如仙：「就這一點，還和以前一樣。」

「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今年，也許明年，也許你們畢業我還沒出道。」

吳如仙：「你不累…嗎？小靈。」

唐靈：「還好。」

唐靈已經習慣，和任何人都報喜不報憂。因為在害怕，那些勸她別幹這個，回去高考好好學習，謀個正事的聲音，會扯住她的後腿。

她在逐漸，讓自己強大到沒有破綻，即使前方依舊是刀山火海。

吳如仙：「哦…」

「那你有遇到喜歡的人嗎…畢竟你也很久沒談戀愛了吧…」吳如仙小心翼翼地試探。

她的目的當然不是勸唐靈另尋他歡，而是想破開她的傷疤，問一問她，還想不想刺銘，心裡還有沒有他，這麼多時間過去，是放下了，還是沒有。

正這時，唐靈走回宿舍。

因為人員減少，她們的宿舍從六人一間改成四人一間。環境改善許多，她也還是和慧敏，娜娜住在一起。

唐靈回來時，她們兩個正在邊聊天邊做運動，看見唐靈走進來本來很興奮，瞅見她在打電話，立馬又收了聲。

唐靈坐在床邊，撐著下巴，「沒有，我還是喜歡中國人，不喜歡異國戀。」

吳如仙：「啊…」

意味深長的一個啊字，彷彿在暗示唐靈，某個人的存在。

唐靈接收到她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