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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更像是她的監護人,比父母和親人更加在乎她的成長,完全將她嬌生慣養。
她去洗乾淨手,從金屬架子上拿下毛巾,在溫熱的水流裡揉搓著,擰乾,想要去給他也擦擦手。關上水龍頭時,她發覺季成陽已經靠在門邊,在看著自己。
是那種不想太想說話,就想安靜看她一會兒的神情。
紀憶被看得有些窘迫,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隨便找了個話題,想要填補這突如其來的安靜:“我回學校,聽老師們說西藏在暴動,下午開始的。”
“08年是奧運年,註定了不是太平年,”他很平靜地說著自己瞭解過的情況,“幾天前,就有大批僧人在大昭寺廣場展開雪山獅子旗,同一天,17箇中國的駐外領事館都受到了暴力衝擊。大家都猜想到會出更大的事……可惜這種暴恐事件無法事先預測,比如911。”
有一些回憶,悄然出現。
他想起911那天,自己在費城接到的她的電話,那時候小姑娘緊張的不行,叮囑他千萬不要亂跑。他答應了,但結束通話後,就離開費城,獨自開車前往出事的紐約。
這就是男人的口是心非。
“希望別再出事了,”紀憶攥住他的手指,將他的手臂拉近,去給他擦手,“天下太平多好啊。”季成陽襯衫的袖口沒有繫好,隱約露出了一道暗紅色的傷疤。
紀憶忽地一慌,想要去看清楚。
他捉住她的手,沒讓她再撩自己的衣袖。
“是在伊拉克受的傷嗎?”她更慌了,仰起頭。
季成陽垂眼看著她的臉和緊攥住毛巾的手,輕描淡寫地解釋:“有些彈片擦傷,還有在戰壕躲避炮彈時,被金屬刮傷的。”他並沒有說謊,有些外傷確實來自初期的採訪。
“讓我看看,”她怔忡地盯著他的手腕,看著袖口深處,“遲早……要看到的。”
這種事的確避不開。
“看可以,別被嚇到,”季成陽的聲音有些低,聲音輕鬆且平靜,“也不許哭。”
她胡亂答應,將毛巾隨手放在水池邊。
季成陽挽起了襯衫的袖口,拉到了手肘以上,就從手腕開始,暗紅色的傷疤橫跨了整個手臂內側,這樣的位置太觸目驚心,輕易勾勒出一個鮮血淋漓的畫面。餘下的都是不規則的傷疤,盤踞在手臂外側、手肘。
這還僅是右臂。
紀憶想壓住鼻端的酸澀,卻得到相反效果,眼淚一湧而出。她不敢抬頭,就這麼握著他的手指,肩膀微微抖著,無聲哭了出來。
她忍不住,完全控制不住。
季成陽能看到的只是她柔軟的頭髮,還有其中露出的小小的耳朵。耳垂很小,單薄,和他一樣,照老一輩人的說法,耳垂越是輕薄小巧的人越是沒有福氣,命運多舛。可他並沒有流過多少眼淚,好像都雙倍加註在了她的身上。
季成陽將自己的襯衫袖口拉下來,伸手去扶住她的臉,手心馬上就溼了。
真哭了。
這恐怕就是……女人的口是心非。
“男人又不怕受傷,”他撥開她的頭髮,吻住她的小耳尖,“就是難看了些。”
根本就不是難看的問題……
她想追問,耳朵忽然有些熱的發燙。
小小的耳廓被他含住,輕輕在牙齒間折磨著。
想躲,沒躲開,他的唇就沿著她的耳垂親吻到脖子一側,還有毛巾領口露出的小小鎖骨上。她胸口劇烈起伏著,仍舊在低聲哭著。季成陽的動作起初有些激烈,後來慢慢就停下來,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忽然笑出來:“小淚包。”
沙啞的,無奈的,也是溫柔的。
紀憶被他的溫存迷惑,和他對視。
“遇到什麼事,都要先哭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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