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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憶渾身的血液都開始瘋狂流動,在突如其來的接觸中,迅速敗下陣來。拖鞋掉在床邊,他靠近她的身體,很慢,始終在和心底那微弱的清醒的聲音在對抗著,面前是紀憶近在咫尺的眉,緊閉的眼,微微顫抖的睫毛在告訴他,她也在掙扎抵抗著內心的情緒。

可身體卻忠誠地順從著。

接下來的事情,後來在她的回憶裡,都顯得模糊不堪。

和清晰到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的初吻不同,她說不出這種感覺。整個人的感官都被舊日的觸感和情緒淹沒了,甚至不記得季成陽是如何吻到自己,有沒有說過什麼,或是根本就沒有任何語言,兩個人都似乎被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撞擊的恍惚了。

他離開她的嘴,慢慢地,又吻了吻她的唇角,還有臉,眼睛,鼻樑……

“西西,謝謝你,”季成陽的手臂撐在她身體一側,看著在自己的影子下的姑娘,看著她因短暫缺氧而變得異常紅暈的臉頰,聲音很低,重壓在心口,“謝謝你……原諒我。”

她去摸他的臉,眼淚就在眼眶裡,模糊著視線:“就這一次,以後別再這樣了……”再有一次,她估計就撐不下去了。

她的鼻音濃重,說不出的委屈。

四年多的委屈,很多,多到她能哭上幾天幾夜。

季成陽沉默著,溫柔地吻了吻她的眼睛:“不會,除非我已經死了。”

他從不會說這麼直白的話,她被嚇到了,抓住他的手:“快說,呸呸呸,童言無忌。”季成陽一愣,忍不住地,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

在紀憶嚴肅緊張的眼神裡,他壓低聲音,順著她重複了那句話。

“快拍下木頭,就拍書架。”她指了指兩人頭頂上方的書架。

季成陽很無奈,拍了拍書架下層。

她抿著嘴,笑著,也覺得如此照著自己說法做的季成陽很毀形象。

……

那晚,兩個人就躺在床上,輕聲聊著天,紀憶像是忽然回到了過去,不厭其煩地給他講著瑣碎的事。她會選擇性跳過難過的事情,比如班長的去世,還有和家人的不愉快等等,講述的都是一些有趣的,貫穿她四年來生活的事情。

“大四的時候,大家都在找工作,我要攢錢讀研究生,就去旅行社找兼職,”紀憶回憶著,告訴他,“那時候人家不肯要我,說我沒經驗,我就說,我可是免試被外交學院研究生錄取的,英文和法語都很棒。”

她從小到大,從沒這麼自誇過,甚至被人偶爾誇獎時,也多半是羞澀地預設。

現在回想起來,果然生活是最能改變人的。

紀憶說完,特意看了看他,輕聲重複:“真的是免試。”

他有些打趣地揭穿她:“是想要我表揚你嗎?”

“……沒有,”她彆扭地移開視線,額頭壓下來,抵在他胸前,悶聲說,“比你差遠了。”

季成陽是真的累了。

他的身體遠不如從前,甚至遠不如醫院大廳裡候診的病人。

可他捨不得睡。

他看得出紀憶很開心。

究竟是多久之前了,看到她這樣羞澀的幸福的,滿含期盼地笑著,靠著自己。微微發燙的小身體,就挨在自己身邊,縮在自己身前,毫不掩飾地依戀著自己……

“你沒有比我差,”他低聲,緩慢地說著,“我的西西,從小到大都是最優秀的。”

在這麼漫長的不同尋常的成長歲月裡,仍舊能保持最初的良善,能在一波又一波的逆境裡,走到現在,仍舊能毫不掩飾內心感情,義無反顧,願意相信。

他何德何能,得她如此。

後來他還是先睡著了,紀憶悄悄下床,將燈和房門關上,又輕手輕腳地爬上床,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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