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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靜氣地審視遍地荊棘的坎坷前路,琢磨該從何處下腳。
嚴宵寒吐掉漱口的茶水,把茶碗放回桌上,道:“侯爺。”
傅深仍在慢條斯理地喝粥:“嗯?”
嚴宵寒:“我有幾個問題,還望侯爺為我解惑。”
“我說嚴大人,”傅深放下勺子,漫不經心地一勾唇角,“咱倆現在已經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就別‘侯爺侯爺’地叫了,多見外啊。”
隱含著心照不宣的調侃,嚴宵寒不得不承認,雖然傅深在某些方面比較死心眼,但大部分時候還是相當坦誠靈透,跟這種聰明人打交道,不需要太多彎彎繞。
“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吧,”嚴宵寒妥協道,“敬淵,昨天我聽皇上的意思,似乎對你不滿極深,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惹惱了皇上?”
“咳咳、咳……也別喊得這麼親。”傅深嗆了一口,無奈道,“你直接叫我名字不行嗎?”
嚴宵寒笑容款款:“都是要成親的人了,就當提前適應。”
傅深讓他麻的倒了胃口,隨手把粥碗擱在一邊,嘆道:“小孩沒娘,說來話長,皇上登基時你出生了嗎?”
嚴宵寒瞳孔微微一縮:“剛出生,怎麼?”
“這事的起源還在此之前,”傅深道,“先帝膝下有九子,當年最受先帝寵愛、也是最有望登上大位的是五皇子英王殿下。英王與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肅親王,是同母兄弟。”
“你可能不知道,我二叔曾是肅王殿下的伴讀,他們兩個……嗯,關係很鐵,因此與英王也十分親近。說句不見外的,真把他當親弟弟一樣。”
嚴宵寒覺得他中間的遲疑有點奇怪,但沒有追問。傅深繼續道:“先帝在行宮時突發急病,當時隨駕的只有大皇子和陛下,先帝遺詔由太傅楊鞏宣讀,出乎所有人意料,遺詔竟將皇位傳給了陛下。”
“皇上踐祚之初,有不少人質疑遺詔的真假,因為楊鞏與當今皇后是同宗。也有人私下裡聯絡肅王、英王,意圖謀朝叛亂。陛下似乎有所察覺,因此在登基的第二年就把英王派去了封地。”
“元泰二年,東韃阿拉木部入侵大周,首當其衝的就是英王的封地寧州。當年邊軍怯弱,蠻人長驅直入,英王帶王府親兵抵抗東韃騎兵,力戰數日後失蹤。肅王和我二叔派人多方尋找,一無所獲。在那種情況下,他活下來的可能性很小。久而久之,這件事慢慢被人淡忘,現在也沒人再提起。”
“不過我二叔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英王,他過世之後,這件事落在了我身上。”傅深笑了一下,“誰能想到,天無絕人之路,英王的後人,居然真的被我找到了。”
嚴宵寒愕然。
“英王戰死之時,府上一個侍妾已有身孕,她被東韃人擄走,因為貌美圓滑,竟然保住了性命,後來還成了東韃部落權貴的寵妾。她保住了英王最後一點血脈,曾想帶孩子逃回大周,可惜半路被烏珠部牧民掠走,只得隱姓埋名,謊稱自己是被略買的漢人女子,委身於烏珠部首領哈圖。
“更幸運的是,她逃走後沒多久阿拉木部就滅族了,從此世間再也沒有人知道她原本的身份。這位奇女子熬死了烏珠部的前任首領,現在是東韃數一數二的大貴族,我這麼說,你應該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東韃前任首領查干和現任首領鄂爾齊的……妻子,”嚴宵寒喃喃道,“……哈詩可敦,竟然是她?”
傅深道:“英王諱‘琿’,‘哈詩’在東韃語裡是‘玉’的意思。”
嚴宵寒:“那英王的後人呢?”
傅深:“西秋關之戰,我本來不想插手,是哈詩可敦先派親信來北燕找我,請我將英王的血脈帶回大周。我將傳信給肅王,五月時他親至北燕,與來使見了一面,確定哈詩可敦確係英王府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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