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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坐擁北燕鐵騎、京營和禁軍三道防線,尚且被外夷打的屁滾尿流,單憑北燕軍之力,把中原從外族手中奪回來需要多少年?就算奪回來了,南北如何重新合二為一?誰是正統?到時候北燕軍又會被放在什麼位置?
遠慮與近憂層層疊疊地堆在他心上,傅深胸懷有限,一時被壓的透不過氣來。他長嘆一聲,抬頭望天,恰好見長空之中,有一隊大雁正排著隊飛過。
傅深眯起眼睛,估計了一下距離,把空碗往俞喬亭手裡一塞,自己起身摘下背上的長弓,搭上一支箭,挽弓瞄準——
箭矢“嗖”地破空而去,片刻後半空中傳來一聲哀鳴,隊尾的一隻大雁從天上直直地墜落下來,掉在了距他們不遠處。
不待傅深自己去撿,那邊的農人已替他將大雁送了過來。受傷的大雁還活著,一邊翅膀被箭釘穿,在傅深手中不住撲騰。俞喬亭探頭一看,誇道:“不錯,很肥。”
“不是打給你吃的,”傅深一手拎弓,一手拎雁,轉身往回走,“讓杜冷去我那一趟,帶上傷藥。”
“啊?”俞喬亭一頭霧水,“幹什麼?”
傅深頭也不回地道:“讓杜冷給它治治傷。它不是要往南飛嗎?正好。”
俞喬亭:“啥?”
“魚雁傳書沒聽說過?可惜本侯沒有沉魚落雁之姿,只好動武了。”說完,傅深思索了一下,覺得有求於雁,還把人家打傷了,有點說不過去,於是舉起手中大雁,誠懇地對它道:“雁兄,對不住了啊。”
大雁:“……”
被晾在原地,手裡還捧著兩個碗的俞喬亭:“……”
靖寧侯這是走火入魔,終於瘋了嗎?
冬至時節,金陵。
日暮時嚴宵寒方從宮中出來,今天是冬至,延英殿議事之後,陛下桉京城風俗,特賜了羊肉湯餃,幾個從北方來的老臣當場捧著碗老淚縱橫。長治帝觸景生情,也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君臣執手慟哭,江南出身的四位學士在一旁假模假樣地勸慰了幾句,直到長治帝收了淚,才各自散了。
嚴宵寒彷彿被一口熱湯燙傷了肺腑,走在溼冷的長街上,竟覺得痛徹寒徹。他不想回府,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渾渾噩噩地走了許久,經過一處集市時,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一個人從他身邊跑過去,咋咋呼呼地喊:“我看看!給我看看!”
前方不遠處聚集著一夥人,圍著個攤子不知在看什麼熱鬧,嚴宵寒耳朵靈敏,只聽得一個男人粗聲道:“……我在城外獵到此雁,沒想到它腳上還繫著塊絹帛,這可不就是古話說的‘魚雁傳書’!”
腦海裡像是有根弦被錚然撥響,嚴宵寒心中一動,驀然生出幾分好奇,走上前去細看。他個子高,站在人群外也能看到砧板上躺著一隻死大雁,那男子手中拿著一塊絹布給眾人展示:“北雁南飛,說不定就是北人特意用它來傳信呢?”
有人起鬨道:“上面寫的什麼?拿出來給大夥瞧瞧!”
那男子道:“不行!不行!這可是個稀罕物……”
“這隻雁多少錢?”嚴宵寒忽然開腔,平靜地道,“連這塊絹帛一起,我買了。”
看熱鬧的人群立刻給他讓出一條路,那男子見他衣著華貴,氣度不凡,知道自己是遇上了有錢的冤大頭,張口便道:“一錢銀子!”
嚴宵寒隨手從荷包裡摸出一塊約一錢半的銀角子,丟進他手中,那人頓時眉開眼笑,雙手將那絹帛奉上。嚴宵寒接過,卻不開啟看,隨手揣進袖子裡。圍觀眾人見他沒有亮出來顯擺的意思,十分遺憾,砸著嘴各自散去。嚴宵寒轉身離開攤位,身後自有長隨上前將那雁拎走。
提著一口氣一直走到無人處,嚴宵寒反覆抓住那幅絹帛又鬆開,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心存妄想,“北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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