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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不能這麼自私,小表哥的仇還沒有報,還有我的孩子一條命,發生那麼多事情,都還沒有個結果,我要是逃了,對得起誰呢?可是要我去面對,我這個地方……”
她指著自己的心口,想繼續用那種淡淡的語氣敘述,可那兩個字一出口,淚水便霎間決堤。
“疼啊。”
早就疼了的。
在聽到他要把李檸惜的牌位帶回晉城放進尉家宗祠裡就開始疼。
在聽到李幼安說她長得像她的姐姐所以他會娶她是為了兩全其美就開始疼。
在被法國人和美國人追逐至流產才知道自己已經懷了孕就開始疼。
在眼睜睜看著小表哥和小圓為了保護她活下去一起葬身火海就開始疼。
在聽到他和黎雪的對話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他的設局就開始疼。
在被斷了一切希望關進尉公館開始漫長看不見盡頭的軟禁就開始疼。
在他說要她生個孩子救阿庭就開始疼。
如果疼一下就等於往心上扎一下針,那麼現在還在胸腔裡跳動的這個東西,早就是千瘡百孔。
她一直忍著,一直一直忍著,想著逃出去就好了,離開他就好了,只要她自由,是報仇還是要修復傷口,她都還有能力,還有機會。
直到那天,大雨傾盆裡她毫無徵兆地記起四年前的事,一顆心終於被徹底揉碎成麤粉。
她不行了。
她撐不住。
讓她變成這樣的人是他,每次都是他,要是從來沒有遇到過他就好了。
所以她醒來了,她“摘除”掉和尉遲相關的所有記憶,把過去打亂拼湊,重新給自己安排了一個沒有尉遲的人生,她想如果是這樣,她會不會就不那麼難受?
可裝得再像,假的就是假的,就像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倒帶不了更消滅不掉。
鳶也想擦掉自己的眼淚,但止不住的越擦越多,蘇星邑遞給了她一條手帕,她哧聲說:“你看,我一想起他就哭……想不起來了就好了。”
蘇星邑幫她擦去眼淚,溼透的帕子還帶著眼淚的溫度燙著他的手指,連帶著他心上某根神經都是一顫,他低聲問:“你真的想忘了他?”
“我想殺了他。”
鳶也聲音陡然一冷,一句話突兀又直接,周遭的空氣一下凝滯住,便是蘇星邑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她放下捂著眼睛的雙手,臉上淚痕未乾,咬著牙,從齒縫裡擠出每一個字:“我要報仇,尉家,沅家,我要他們付出代價,我要他們償命!”
他憑什麼接二連三玩弄她的真心,他們憑什麼居高臨下隨便操控她,沒有這個道理的,她既然沒有死在巴塞爾,沒有死在尉公館,沒有死在那條河裡,那就換他們去死。
橫衝直撞的恨,終於在鳶也眸底深處點燃,燒成一團足夠毀天滅地的烈焰。
蘇星邑看到了她的決然,哪怕十年前他把她從玻璃盒裡救出來,她都沒有露出這樣的神情,彷彿寧願同歸於盡,也要把那些傷害她的人一起拉下地獄一般。
半響他聲音低低,辨不出什麼情緒:“好。”
鳶也眼睫一顫看著他,他一字一字說得清晰:“你要報仇,我幫你。”
像過去十年一樣,她想做什麼,他都幫她。
只要她想要。
只要他能給。
……
鳶也磕到那一下雖然縫了幾針,但萬幸沒有真的傷到中樞神經,在醫院住了一個月便好得七七八八。
這天傍晚,太陽落下後又起了風,吹散白日的悶熱,蘇星邑推著鳶也在醫院草坪上透氣,小球突然滾到了她的輪椅邊,鳶也彎腰撿了起來。
“阿姨這個是我的。”一個穿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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