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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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了。

至於怎麼會有虧空？

執掌中饋的護國公府夫人對著滿屋子的賬冊研究了十天十夜都沒想明白。

公子們的筆墨錢、小姐們的脂粉錢、老太太進補的人參、護國公服用的鹿茸、全家主子奴才的四季衣裳、逢年過節出門做客的打點賞錢……

這些都是不能少的東西，減哪一樣都不合適。

唯一慶幸的就是他們和天武帝沾著那點血緣關係，護國公已經打算厚著這張老臉進宮去哭窮了。

天武帝軟硬不吃，但不至於眼睜睜看著他們敗落。

說不定一時心軟，還能給族中子弟賞個官當。

護國公想得很好，卻不知道霍成哲想得更好。

送走周培後，霍成哲一頭扎進錦衣衛南鎮撫司，把當初有關護國公府的案子和有關“小福寶”的案卷全部調了出來。

他之前忙著查貪腐案，對“小福寶”一事只是略有耳聞。

他回京後，陳靈歡便寂靜了，霍成哲以為是徒有虛名，並未把這事放在心上。

現在剛看了沒幾份“小福寶”的調查記錄，霍成哲就暗暗心驚。

陳靈歡做“小福寶”風頭最盛之時，和她往來最為密切的幾家權貴，大部分都給護國公送過銀子。

這事也就是趕巧沒落到錦衣衛手中，不然早就把兩者聯絡起來，懷疑護國公府故意整出“小福寶”的名頭矇騙世人，藉機斂財。

他一個查案子的官員都沒發現這一點，霍心蘭一個深宮婦人，居然能想到這一層，看來是在宮中吃了不少苦頭，才能有這樣的心機。

霍成哲有些心疼小妹，連夜看完相關材料，提審犯人，拿到供詞後，便忙不停蹄地入宮面聖。

留著陳靈歡就是個隱患，必須想辦法儘快除掉她。

趁著現在國師在京城，他處理鬼怪有一套章法，霍成哲打算儘早把這個隱患解決。

他急匆匆進宮，剛來到章臺殿外，就看到阮閱從中走出。

兩人簡要寒暄過，阮閱輕聲問：“霍大人的事著急嗎？若是不著急，最好等一等。”

阮閱是個厚道人，這麼提醒必有他的道理。

霍成哲聽勸地問：“陛下有要事在處理嗎？”

阮閱嘆了口氣：“豫州水患，周邊十三個縣和豫州城都被淹了。百姓死傷慘重，流離失所，不少災民已經逃到了京城。”

霍成哲一驚：“豫州距離京城有半月的路程，災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事情就發生在半個月前。豫州年前剛修好河堤，不到半年便被開春上漲的河水沖決堤，他們不敢報上來。是災民進京，京中官員見人數比往年更多，心中起疑，派人上前詢問才知道此事。”

阮閱說著瞄了眼身後緊閉的章臺殿大門，小聲道，“陛下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已經招了各部大人在內商議對策。”

霍成哲眉頭緊鎖，作為一個經歷過戰場兇險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災民的處境。

大災面前，他手中這點事反倒顯得有些多餘。

霍成哲琢磨著得去為災民做點事，章臺殿的門被人開啟，裡面走出一個小太監。

小太監見到他，面露喜色：“霍大人來得正好，陛下正要找您。快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