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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殿下,不久前皇后娘娘方來見過陛下。”
容隱淡聲:“為肅親王的事?”
德瑞賠著笑:“具體的奴才也不甚清楚。只是陛下近來龍體違和,許多事恐怕無法親力親為。娘娘也是想六殿下為陛下分憂。”
他說得隱晦,但容隱也大抵能明白皇后的來意。
他頷首,不再詢問。
垂落的幃帳被宮人撩起,容隱走過面前十二折山河屏風,行至皇帝的龍榻前。
數日未見,皇帝的病情未有好轉的跡象,面上也因近日裡的繁雜事務而更添疲態。
“隱兒。”他倚在明黃的迎枕上,抬手將其餘宮人盡數遣退:“朕今日傳你入宮,是為肅親王歸京之事。”
皇帝的視線落在他的面上,言語間似有深意:“這些年肅親王為社稷立下汗馬功勞,這場接風洗塵宴自是要盛重而行。皇后意在將此事交由錚兒來辦,但朕倒是想問問,你意下如何?”
容隱斂眉深思。
宮廷宴席自有祖制可依,有六部與內務府從中協力。
交由他或是容錚來辦,並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皇帝此番詢問,並非是表面的意思。
這場接風洗塵宴也代表著他對肅親王的態度,抑或是此後要行的決斷。
畢竟天家無情。
嫡親的手足間尚且互相提防,更遑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這十年來皇帝久病,而肅親王常年在外領兵征戰,在軍中的威望日高。此消彼長下,自會生出許多忌憚。
肅親王多年未曾回京,想來也是在提防著皇帝趁此杯酒釋兵權。
容隱道:“皇叔多年征戰,麾下戰士亦是勞苦功高。此番凱旋,自是應當論功行賞,以顯天家恩澤。”
他僅提麾下戰士,卻略過領兵的肅親王不提。
語意倒也明晰。
古今功臣最忌便是封無可封,賞無可賞。
肅親王本是親王之尊,若是再加封便唯有攝政。
但究竟是加封,還是奪權,他身為太子並不好多言。
多言則易令皇帝心生忌憚。
而病榻上的皇帝神情不變,
食指緩捻著那枚碧綠的翡翠扳指:“你倒是學會避重就輕。將事情又推還給朕。”()
容隱垂眼,並不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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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便又緩緩道:“肅親王多年征戰,此刻回京也該是安享榮華的時候了。”
“此事交由容錚不妥。便由你負責處置,容錚從旁輔佐。”
他說至此,捻轉扳指的動作微停。
那雙因久病而微顯昏黃的眼睛眯起,顯出幾分不易察覺的銳利:“若他行事有推諉怠慢之處,不必上奏,你可替朕嚴懲。”
此後整整數日過去,東宮內轉眼又至黃昏。
支摘窗外紅雲漫天,江螢坐在臨窗的長案後緩緩梳理著雪玉潔白的長毛。
她有些心不在焉,總想著這幾日裡發生的事。
日前太子從宮中回來後,便立即召集幕僚到書房內公辦。
直至晚膳的時候也並未來她的寢殿,僅是讓繁縷帶話過來,說是讓她這幾日早些歇息。
此後接連數日,他都很少再來她的寢殿。
偶爾前來時,面上的神情總是倦怠。
腕間原本快要癒合的傷口,似也重新被撕裂。
江螢愈想愈是不安,在長案後遲疑良久,終是喚了連翹過來:“連翹,我如今有事出去,你將雪玉抱著。若有人問起,便說我先行睡下了。”
她說著便將雪玉與玳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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