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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而這道公文的重要性,《萬曆野獲編》的一則軼事能體現一二。
原歷史中的萬曆初年,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密差錦衣校尉到河南新鄭,眾校尉揚言令退休在家的前首輔高拱自裁。全家慟哭之時,高拱處變不驚,喝問諸校“駕帖何在?”
行事校尉當然拿不出,於是高拱全家得以倖免於難。
然而,即便皇帝發下駕帖,其實也只是意味著程式走完了一半。文官集團崛起之後的錦衣衛,還需持駕貼到六科中的刑科批定,才能真正開始拿人。
如果是刑科不批,單從理論上來講,皇帝也無可奈何。這個規定,目的很顯然,就在於制衡不同機構的權力。但是制度設計者苦心經營的平衡,有時候也會隨著某些權要的崛起,或者皇帝本人的意願而輕易被打破。
這就是本書一直所說的,當一位皇帝鐵了心不要臉面了,他的權力其實是沒有止境的,想做什麼都可以。百官只剩下最後的反抗手段:請辭。
當然,只要皇帝腦子裡還有一絲理智,他也會怕百官真的來個集體請辭,那朝廷中樞就直接癱瘓了。
而且皇帝沒法強令百官“不允辭”,因為明代一直都是可以“掛冠歸隱”的,比如說父母去世,有很多官員上疏請辭之後根本不等朝廷答覆,直接把烏紗帽往衙署一放,瀟瀟灑灑就“夜奔歸家”了,朝廷是沒法計較這個的。
別說丁憂,其他原因也一樣可以“掛冠歸隱”,比如歷史上李廷機請辭了一百多次都沒被批准,他就自己把自己這個首輔都給“解僱”了,掛冠回了老家,皇帝也沒追究。
歷史,有時候真比小說還神奇。
回過頭來說,有明一代錦衣衛權勢之所以有所消長,原因正在於此——全看皇帝的意志。
至於說,理論上錦衣衛出動搜捕,還應該通知五城兵馬司之類的問題,相比之下就都是細枝末節了,其實不那麼重要。
重要的就是這個駕帖。
高務實當然不認為朱翊鈞會給劉守有搜查白玉樓,甚至抓捕他高務實的駕帖,但問題在於,劉守有如果沒有這個駕帖,他是怎麼敢如此膽大妄為的呢?真就拼了老命,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這一票了?
面對高務實的問題,高陌語速飛快地回答道:“帶隊的緹騎(辦事校尉)只說是奉命行事,駕帖不在他手中,在劉守有那兒。”
高務實冷笑道:“劉守有好大的狗膽,他哪來的駕帖!”
剛說到這裡,前庭院正門那邊匆匆跑來幾名家丁,老遠就朝高務實抱拳行禮:“老爺,南門口有一群舉人老爺說要聯袂拜訪您,帶頭的一個好像還是個中書舍人。”
高務實的眼睛微微一眯,問道:“哦,只是餘印君?劉都督不在嗎?”
印君,不是字,也不是號,是一個俗稱。明代的舍人分為中書科舍人、直文華殿東房中書舍人、直武英殿西房中書舍人、內閣誥敕房中書舍人、內閣制敕房中書舍人五種,均為從七品。
其中,中書科本不稱科,只因與六科均在午門之外,官署相聯,時人習慣稱之為科。此署中設二十人,不分長貳,通常以年長者一人掌印,稱“印君”。
餘廷檟其實不是此署中最年長者,但架不住他老子是文華殿大學士餘有丁,因此這“印君”就歸他當了。
那家丁回答道:“回老爺的話,沒有瞧見劉都督,為首一人就是餘印君。”
高務實眉頭大皺,心道:這次可見了鬼了,居然又料錯了?
轉念一想:不對,這不是我計算出錯,而是劉守有這次恐怕真的是不打算照規矩辦事了。
可劉守有如果不按規矩出示駕帖,那他除非把整個錦衣衛十四個千戶所全部拉過開,否則根本不可能壓住見心齋的高家家丁,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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