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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貪、酷,為民”。貪,可根據官員的貪汙事實來確定,但有明一朝懲貪力度較大,雖然規定“貪者為民”,然而實際上有重大貪腐行為者受到的懲治往往較重,故此目針對的僅是貪汙數量較小的官員。另外,一旦發現貪汙行為,往往不必等待京察,而是當即處置。然而“酷”的行為本身較難確定,若因公事而“酷”,懲治力度往往較輕;而任私行酷,處置則較重。
說起來,海瑞自己還有多次被彈劾的理由就是“酷”呢。不過,“酷”與高務實書信中所提到的重點並不合拍。
至於“老、疾、致仕”。老、疾是比較容易確定標準的二目,因為二者皆有準確的標準可供衡量,更和高務實信中的主要觀點無關,不提也罷。
接著是“不謹、罷軟,冠帯閒住”。罷軟,通常指官員在位時期,無甚作為或品行稍虧,如“四川夔州府知府某某,兩任郡牧,鮮有恵澤之布,所謂罷軟無為者,茲其人也”,就是指在位無甚作為;
又如:“先生(章懋)曰:古人正色立朝,某罷軟多矣”則是指品行有虧。而與之前的數“目”相比,不謹則較難定性,雖然明廷對不謹的定性是有的:“有央求勢要囑託者、即以不謹黜退”,但實際上“不謹”二字囊括的範圍可大幅延伸。
可以是居官操守上的不謹,亦可能是行政過程中的不謹,因此該名目時而發揮其正常效用,懲治言行不謹官員;時而被作為打擊政治對手的手段來使用。
如“圖典庚戌會試。分校官湯賓尹欲私韓敬,與知貢舉吳道南盛氣相後誶。……及考察,卒注賓尹不謹”。此處的注不謹,乃為有實際可循,一分校官包庇門生,已屬操守不謹;加之詆譭上官,更屬言行不謹。以此注處,名正言順。
又如徐大化,“以京察既官,再起再蛇,至工部主事。孫丕揚典京察,坐不謹落職”。按京察之常理,一經黜落便不復敘用,徐大化能再貶再起,顯然是巴附強援的結果,因此坐不謹,亦不為過。
但也有以不謹為名來打擊異己的情況,以丁元薦(萬曆十四年進士)為例,丁“以辛亥三月之官,時京察甫竣,太宰孫富平(孫丕揚)為反噬者所訐,其黨和之,舉朝鼎沸。度無能解之者,先生乃起而抗疏……留中不報,乙卯復馳書下,語多激壯,亦不報。丁巳京察,遂以不謹削職”。
丁元薦之不謹,並不是有何品行上的過失,僅因得罪權貴,便坐不謹。而且削職的處分,較“冠帶閒住”為重,可見“八目”與“四科”並非緊密相對,仍可根據掌權者之意願有所出入。
這一條海瑞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倒還能和德行關聯上,不禁在心中暗暗記了一筆。
至於“才力不及、浮躁淺露,降調外任”。與“不謹”相同,“才力不及”與“浮躁淺露”二目,亦因其含義的模糊性,也容易被掌權者所利用。
就“才力不及”目而言,馮琦即說:“從來考察,不及者有兩端。才短不能任衝繁,力弱不能肩矩要,此真才力不及者也。亦有行本浮輕,心求速化,事不諳練,動涉周章,此非真才力不及,直是有才而不善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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