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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清軍平定了天理教徒的起義,曹振鏞這才鎮靜下來,整個京城隨之恢復了安定。

對於曹振鏞和董誥兩位朝廷重臣在天理教徒起義中的表現,大家是心知肚明的。因此在不久之後,京城一名無名氏就編撰了一幅對聯出來諷刺他們:“庸庸碌碌曹丞相,哭哭啼啼董太師。”

當時,曹振鏞任職協辦大學士、吏部尚書,董誥由文華殿大學士晉升為太子太師。

這幅對聯在朝野傳得沸沸揚揚,最後也傳到了曹振鏞和董誥兩位當事者耳裡。有意思的是,這二位可能李春芳附體,或者練就了唾面自乾的大神通,都沒有生氣,反而一半自嘲、一半自辯地說:“此時之庸碌,啼哭,頗不容易。”

這件事發生後,如果有人見到董誥,當面尊稱他為“太師”,董誥一定會笑著推辭,說道:“賤姓不佳。”

這句話很好理解:《三國演義》裡“董太師”的名聲實在是爛大街,誰願意跟他沾親帶故呢?就像“人於宋後羞名檜,我到墳前愧姓秦”的道理一樣。

直到董誥病逝後被晉封為太傅,“哭哭啼啼董太師”的說法才逐漸消失。但是,舊的對聯消失了,新的段子又出來了。隨著董誥、曹振鏞先後病逝,京城又傳出了一段詞牌《一剪梅》,就是前文中出現的那首。

曹振鏞在死後獲得了“文正”的諡號,曹浩在死後獲得了“文恭”的諡號。不過,由於“文恭”不如“文忠”,因此高務實把原文中的“文恭”改成了“文忠”。

這一改,就更顯得是刻意譏笑“我二人”了——他倆分一分,正好一個“文正”,一個“文忠”嘛,簡直是指著鼻子嘲諷。

申時行怒就怒在,這首詞裡說到的這些做法,幾乎可以逐字逐句扣到他頭上,尤其當他和王錫爵都猜測是高務實的手筆之後,有一句話特別刺激他。

“大臣經濟在從容,莫顯奇功,莫說精忠。”

這裡的“經濟”說的是“經世濟民”,正是“大臣”所當為,而大臣“從容”有度,本也是申時行的一貫做派,並且經常對身邊人說。

單看這前半句其實沒有什麼問題,懷就壞在後面八個字:莫顯奇功,莫說精忠。

申時行這兩年經常有意無意地與人說起“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的道理,王錫爵雖然未在京師,但他是天下名士,常與人論道於蘇州,也時常表達類似的觀點。

如果說他們二人說這樣的話只是因為嫉妒高務實的“奇功”,那其實還是有點冤枉的,嫉妒不是沒有,但的確並非全部。

他們二人身為心學派的臺柱子,在高務實屢立奇功的時候,當然要對自家派系內部的官員進行勸勉、安慰,以免他們被高務實刺激到,否則無論是嫉妒過甚而胡攪蠻纏,亦或者自愧不如而放棄鬥爭,都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內部說一說而已,又不要負什麼責任,算得了什麼呢?可高務實今日此舉卻把這一條給擺在了檯面上,不僅暗示他們這些事情根本談不上隱秘,而且還昭告天下了。

這就好比隱私之處受了傷,本就羞於啟齒,現在居然還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亮了出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連申元輔這樣的宰相氣度都忍不住罵了一句“豎子”,可見被羞辱得有多狠。

高務實這個舉動,粗俗一點說,就好比在太監面前炫耀“老子夜御十女”一樣,別說能氣死人,簡直能把死人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詐屍。

你不是“莫顯奇功”,你是立不了奇功。立奇功這種事,對我來說猶如喝口涼水一般輕鬆愜意,但對你來說卻是難如登天,所以你只能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

這不是欺人太甚,什麼是欺人太甚?

王錫爵大概是昨天已經生過氣了,此時倒沒有暴跳如雷,他等申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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