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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和申時行商議的內容,高務實毫不知情,直到申時行一行人回京,雙方都沒有任何實際性的舉措,確切的說他們連交流都沒有。
申時行歷來是一個極其沉得住氣的人,他作為高務實名義上的“座師”,這麼多年來看多了高務實不動聲色除掉對手的戲碼,自然深知高務實的厲害,要對這樣的人下黑手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初餘有丁暗中插手張鯨與劉守有針對高務實的計劃,以堂堂閣老之尊都差點把自己搭進去,這件事給了申時行足夠的警醒,所以不到萬事俱備,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再說,這樣一個計劃,不知道有多少前期工作要暗暗進行,現在離時機成熟還遠得很呢,有什麼著急的?按部就班一處處打下埋伏才是正理。
況且,要讓計劃中的那場仗打敗雖然容易,但這裡頭也是有好幾個難點的,必須全部解決了才能行動。
比如說,這場仗一定要讓高務實親自指揮,或者說至少要讓他親自掛帥,否則就算最後真的打敗了,可那主要責任也不歸他啊!這就得提前確定辦法,到時候要能確保一定會由高務實親自去領兵。
又比如說,怎麼把這場敗仗“利益最大化”——之前已經分析過,高務實本人就算吃了個大敗仗,也未必會一蹶不振。更大的可能性是皇帝會念舊,屆時給他個不輕不重的處罰就過去了,多半還會讓他“策勵供職”。
皇帝的這種處置,對於大勳貴、大寵臣而言實在是經常出現的結局,高務實有足夠的資格享受這個待遇。所以這一波預想中的失敗,只是打破了高務實戰無不勝的神話,讓他在皇帝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地位出現動搖,但肯定罪不至死,甚至連東山再起都談不上,只是反省一下就完事了。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如何為心學一派謀利呢?這就需要他申時行這位首輔好好策劃周詳,到實學派因為高務實之敗而陣腳大亂時,他這邊再突然出手,為心學派獲取最大的利益。
這顯然都是很不簡單的事,每一件都是計中計,又由計中計組成連環計。他作為總設計者,自然要仔細一些,不僅不能盲動,甚至還要在不走漏風聲的前提下完成佈局。
申時行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都沒有在內閣問起前幾日“平臺召對”的事,高務實也就慢慢放心下來。他暗地裡估計,可能是因為大舅的離任比較突然,申時行屬於匆忙接任,可能也沒做好全面衝突的準備。而以申時行的性子來說,既然勝負難料,那肯定就要拖延下去,慢慢累積獲勝的機率。
高務實的這個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申時行確實不打無準備之仗,這從之前他沒有親自插手張鯨、劉守有的計劃,而是讓餘有丁暗中操弄就可以看得出來。
當然,這也符合申時行在原歷史中的表現。在各類史書——無分正史野史——幾乎都一致認為申時行首鼠兩端、八面玲瓏。連跟他關係不錯的王世貞,在《首輔傳》裡也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稱他“富有積蓄,不近懸崖,不樹異幟”。
不近懸崖,這個說法是很微妙的。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在傳統儒家思想中,“不近懸崖”看起來是一個非常褒義的詞彙。然而王世貞畢竟是後七子之首,獨領文壇風騷二十年的大牛,他的用詞顯然有深意。
深意在哪?
在於君子雖然不立危牆之下,但那只是君子平時的存身之道,實際上君子也應該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往直前。
這其中的關鍵在於,君子究竟什麼時候該“不近懸崖”,又什麼時候該“雖千萬人吾往矣”。
什麼時候呢?義之所在。
倘若只是尋常時候,那當然該“不近懸崖”,但如果是義之所在,君子就應該“雖千萬人吾往矣”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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