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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務實很是賣力的解釋了諸如“國民生產總值”、“生產力”、“生產效率”、“生產損耗率”、“匯率”等名詞,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當年在黨校培訓經濟課程之後面對考試的時代。好在高拱的確是個實學大家、經世幹才,又在中樞摸爬滾打多年,對於理財一道確有不凡的功底——雖然大多是些過時理念,但接受起新觀念來居然還真不慢,總算搞明白了高務實提出的一堆名詞。
然後高務實話鋒一轉,把宋、明兩代財政體系裡頭最大的差異提了出來:“所以,三伯您看,宋時工商業稅收與我大明工商業稅收差距何其之大!熙寧十年北宋稅賦總收入共七千零七十萬貫,其中農業的兩稅兩千一百六十二萬貫,佔比約三成,工商稅四千九百一十一萬貫,佔比約七成。我們就算不去計較兩朝銀錢匯率之差別,也不去計算兩朝生產力之差別,單從這個比值上就能看出大問題,我大明每年才收了多少工商業稅?相比之下簡直令人遍體生寒!三伯,您是實學大家,很多資料比侄兒清楚得多,侄兒先不問別的,就只問一句:我大明每年實際徵收上來進到戶部府庫的鹽、茶稅,比之唐、宋,少了多少倍?”
高拱沉著臉不說話,鼻息卻越來越重,過了一會兒,忽然歘地一下站了起來,快速的來回踱步,煩悶之情溢於言表。
高務實也不催問,也不出言,只是默默地喝茶。這其間內府管事探頭探腦地在書房門口張望了一下,高務實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茶盤,微微搖頭,又輕輕朝他擺了擺手。那管事是高拱的老人了,瞥了自家老爺一眼就知道現在進去一準捱罵,感激地衝高務實點了點頭,悄聲悄氣地退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高務實的茶是早就喝完了,才聽見高拱忽然開口:“這些事情,你琢磨很久了吧?”
高務實發現自家三伯的聲音忽然沙啞了許多,抬頭看去,才發覺高拱眉頭深皺,表情凝重得彷彿能隨時滴出水來。
高務實嘆了一聲,與高拱同樣凝重的表情和他幼稚的面容極不相稱:“您記得嗎?從您前次回新鄭開始督導侄兒學業開始,侄兒就常纏著您問一些經濟上的問題和資料,其中您有一次提到某年戶部府庫實收三百一十二萬四千四百六十七兩白銀。可是,您知道嗎,其實在此之前,侄兒曾聽孃親有次意外提起,說蒲州張氏上上下下加起來,每年約有四百萬兩白銀的毛利收入……”
“砰!”
高拱一拳砸在自己的書桌上,恨恨地道:“這些鹽狗……鹽商!損公肥私,一至如斯!”高拱本來是要罵“鹽狗子”的,但想到高務實的親孃就是蒲州張氏這個大鹽商家族的出身,又生生把說出來一半的“狗”字給強行嚥了回去。
“三伯,侄兒並非為孃舅家說話,但侄兒還是得說……您罵錯人了。”
“嗯?”高拱猛然回頭,盯著高務實:“我還罵錯人了?你剛才自己說的,我大明朝廷堂堂一個總理天下錢糧的戶部府庫,歲入不過三百萬兩,人家區區一家鹽商,一年收入竟比朝廷還多!這是何等荒謬!”
面對暴怒邊緣的高拱,即使朝中重臣也要退避三舍,但高務實不同,他仍然平靜地正視三伯因為憤怒而微微發紅的雙眼,不卑不亢地道:“鹽商的毛利自然是高的,但侄兒有幾個問題不得不問。”
高拱咬著牙,從牙縫裡冷冷地蹦出一個字:“說!”
“第一個問題是:鹽商本身並無官職在身,即便如我大舅鳳磐公(張四維號鳳磐),其本人自從中舉,便從未操持鹽場俗物,乃是交由其弟打理,而他從考中進士之後,直到在被您提拔之前,所任國朝官職均不與鹽場事務有半分關係,其餘一些鹽商之家也大體彷彿,甚或家族之中根本無人為官者亦眾也,既如此,損公肥私之說從何談起?”
高拱不答。
“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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