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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時把這處宅子轉賣給了張閣老,這也是京中新老官員常見的做法,只不過……”高務實抿了抿嘴。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這所宅子的價格有些問題。據侄兒瞭解,這宅邸當初估價應該是在九萬兩左右,十萬兩也可能賣掉,反正若是八萬兩,那是一準不愁賣的。”

高拱皺起眉頭:“張居正花了多少?”

高務實一聽高拱開始直呼張居正之名,就知道三伯已經開始動怒了,但他仍然一臉平靜的回答道:“兩萬兩。”

“呵呵……”高拱嘴上笑著,面色卻是一片鐵青:“張閣老的面子可真夠值錢的。”

那是自然,他什麼事都沒做,光靠面子就直接賺了七八萬兩,還不算值錢麼?

“那位少司空(工部侍郎俗稱),又為何要給張居正這麼大的面子啊?”高拱冷冷地道:“聽說他是蘇州府人,也算上是徐華亭的鄉黨,再加上又已致仕,何必如此厚施於張居正?”

按理說高務實顯然不應該知道這些“舊事”,但意外的是高拱就這麼問了,高務實偏偏也毫不猶豫地回答了:“那位少司空在工部任上挪了一筆河工銀子,運作了一番,然後嘛……反正四十七萬兩的河工撥銀,最後河總衙門真正到手的,只有十九萬兩多一點,連二十萬都沒給湊齊。”

高拱臉色更差了,兩手抓住太師椅的扶手,青筋凸起,好半晌才壓住怒氣,問道:“還有麼?”

高務實聳了聳肩:“有呢,這位少司空在上任工部侍郎之前,還幹過一任山東都轉運鹽使……別的事情,由於時間太久,侄兒也沒搞清楚,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什麼事?”

“我三舅張歷盤公(注:即張四維三弟張四教,別號歷盤。高務實因是晚輩,不能直呼其名),曾被他索銀十五萬兩。據三舅說,如果不給錢,他便要以長蘆鹽場‘或涉隱產’之名義,暫停長蘆鹽場之生產,直到‘水落石出’。”

高拱氣得一拍扶手:“無法無天!都是些個碩鼠!巨蠹!”

他高閣老又不是第一天當官,當然知道高務實說的這檔子事是個什麼套路:我先隨便找個茬,說你長蘆鹽場涉嫌違法,然後停業待查——查多久我哪知道?反正慢慢查,細細查,為了朝廷,為了正義,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至於你長蘆鹽場的損失,哎呀,那都是沒辦法的事嘛!

不比高拱的憤怒,高務實面色平靜得很,彷彿那十五萬兩銀子不是他舅舅家給出去的一樣。

“你怎麼不說話?”高拱也發現高務實神態不正常。

“無話可說。”高務實一攤手,道:“記得此前,侄兒與三伯曾經談到過鹽商的‘成本’問題。當時侄兒就說,鹽商或許賺錢很快,或許奢侈之極,但有很多時候,他們的‘成本’也是巨大的,奢侈也未必真是其本性本心。”

高拱不說話了,他一直對鹽商的鉅富頗為不滿,只是要動起來實在太難,才至今沒有動作。當然,也不排除因為有張四維這層關係,導致他始終找不出一個好的處理方法。

搖了搖頭,高拱決定先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道:“陳洪今天上午親自來內閣送硃批,然後拜見了我……你不妨猜猜看,他想做什麼?”

高務實笑了笑:“不用猜了,他剛才也找了侄兒我。”

“哦?”高拱面色一動:“說了什麼?”

“大概和他與三伯所說的是同一件事——他準備向皇上推薦郭先生,起復先生。”

高拱微微一眯眼:“你怎麼看他這麼做的用意?”

高務實露出一抹笑,嘴角卻掛著嘲諷:“他發現自己身處險境,猶如走在獨木橋上,往左看是雲山霧罩,往右看也是雲山霧罩,哪邊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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