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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護府所屬軍伍,軍餉軍械等需皆由都護府自行籌措。各軍須遵從朝廷徵調,朝廷若有徵調,以南兵呼叫之制,計其糧餉、功賞、撫卹之給,而餘者不論矣。
……
林林總總,事關定南都護府的篇幅佔了這道誥命的絕大部分,別說前來傳旨的陳矩和張誠驚得宣詔的聲音都變了調,就連高務實自己都聽呆了。
什麼情況?皇帝這是正式承認京華對南疆的實際統治了嗎?這不可能啊,這麼大的事,內閣難道沒有反對?
唸完誥命的陳矩催高務實接旨催了三次,高務實才滿心懷疑地接到手上看了看。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更加懷疑了:這道誥命說是說誥命,但落款處只有皇帝之寶,卻沒有內閣附署。
所謂“不經鳳閣鸞臺,何名為敕”,同樣的道理,在此時的大明朝,沒有內閣的附署,又何以稱之為“誥”?
換句話說,這道誥命看起來震撼,但從當下的制度上來講,它其實並不具備法律效力。
高務實於是立刻將誥命奉還,對陳矩道:“皇上親之信之於臣,臣感念不盡,然制誥之命需內閣附署,此誥既無閣署,此臣不可遵領聖意之其一。
定南之設都護府,事關重大,及達天下。臣未聞皇上與諸臣商議,恐難服眾,此臣不可遵領聖意之其二。
即便須設此衙此官,然定南都護職責重大,其職何當遙領?臣蒙皇上信重,乃為中樞之臣,更掌天下財務,原已德薄才淺,分身乏術,又如何能遙管天南之務?是故,臣德不配位、才不當職,此臣不可遵領聖意之其三。
請二公以此三不可轉述皇上,傳下情於天聽。更望皇上慎之重之,切切收回成命,則臣不甚感念之極。”
張誠肯定是非常樂意按高務實所言去做的,但陳矩卻頗有些為難,躊躇道:“大司徒曾主筆《會典》,當知旨詔可拒,而誥命不可拒……”
“此事本部堂自然知曉,然此誥未經內閣,尚不足稱誥。”高務實堅決道:“本部堂不敢領旨,請陳公送還。”
“那……好吧。”陳矩嘆了口氣,又道:“不過,茲事體大,可否勞請大司徒以手本答覆,以示鄭重?”
高務實沉聲道:“好,請二公稍候,本部堂立刻擬疏。”
陳矩、張誠自然只能答應。高務實也不去書房,直接吩咐下人抬來書案,備齊筆墨紙硯,當場寫就一道辭疏,拒領誥命。
兩位大璫得了手本,絲毫不敢耽擱,立刻辭別高務實而去。
皇帝發誥命是不能僅僅通知當事官員本人的,內閣、六部、都察院等此時也都收到了訊息,當場就驚掉不知多少個下巴。
內閣的反應最大,王錫爵在值房的議事堂內激動奮言:“國朝二百年未曾設一都護,今皇上不僅一反規制而欲設之,且事前未曾有隻字片語告知內閣,如此內閣,要來何用!”
申時行環顧眾閣臣,許國、吳兌皆默然不語。再看王家屏,卻見王家屏緩緩起身,平靜地道:“荊石公(王錫爵號荊石)此言正合我意,皇上定議天下之事既無須內閣參理,內閣何須再存!此番之計,惟一去而已。”
稍稍一頓,他朝其餘四位閣老拱手道:“家屏先去擬就辭疏,諸公見諒了,告辭。”
王家屏的脾氣果然剛直,他甚至不是如王錫爵那種講究面子的剛直,而是隻要觸及他的原則,就必然直來直去的那種剛直,以至於一旦覺得皇帝此舉不尊重內閣,他便直接了當去寫辭疏。
不過他這麼來一下,就把王錫爵也架在火上了。雖然王錫爵本不認為事情嚴重到了這個地步,但他是頭一個開口的,既然“附議”的那位都去寫辭疏了,他有什麼理由不寫?
因此,他也只好拱了拱手,道:“對南公(王家屏號對南)孤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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