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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整個歷史,似乎只有大明朝的君臣之間,是這樣一種幾近病態的不可調和。
朱由校組建了專為宣旨的軍機房,以魏忠賢司禮監掌印,六部尚書、內閣輔臣,幾乎全都有魏黨的人。
餘下的,也都是勢單力孤,不敢多話。
可即便如此,在這種幾乎滿朝文武早就心照不宣的事情上,也還是會有人為了反對而反對!
大理寺少卿惠世揚,著實把朱由校氣得不輕。
但是朱由校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心平氣和,他的目的就是要氣你,就是要讓你這個做皇帝的當眾動怒,失了分寸。
朱由校緊蹙雙眉,無語地看著階下這位臣子折騰,少傾,口氣平淡的說道:“卿所圖者,諫名也,退下吧。”
這句話,相當於響亮的打了惠世揚一個耳光。
儘管朱由校說到了點子上,但這依舊不能阻止已經近乎瘋狂的惠世揚了,他妒忌,他飲恨。
天啟一朝,大理寺衙門毫無實權,由於皇帝不重視,幾乎成了清水衙門,他坐在這個位子上,六年,如坐針氈!
在這六年裡,他看著東林同僚在昏庸皇帝的寵信之下,一步步慘敗於閹黨,而他卻只能毫無作為。
他恨閹黨,更恨自己,今日對封爵這四人的妒忌,則是最終的導火索。
即便皇帝已經看穿了自己,可惠世揚依舊能恬不知恥、冠冕堂皇的站在皇極殿之上,一番話,赫然將自己擺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
“稟陛下,臣所圖非名!”言罷,他“噗通”一聲,猛地跪在御階之下,猛然間一個響頭磕在大殿之上。
“若陛下不信,臣敢以死證身,以辨清白!”
眨眼之間,血流如注。
“陛下請收回成命,封爵如此兒戲,天家威嚴何在?”
“臣只是因正德之時,主上國政不修,朝綱不理,濫封爵位所致前轍,勸陛下日參省己,正心修德!”
六部尚書,內閣輔臣,朝堂各部公卿,全都是在官場混跡了大半輩子的老狐狸,察言觀色都是最基本的本領。
他們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根本不會寫在臉上。
大殿上依舊無人吭聲,因為朝臣們分明能嗅得到,空氣中傳出來那淡淡的肅殺之氣!
天啟皇帝,真正的動怒了。
只不過,現在的皇帝已然和七年前繼位時大為不同,真龍就是真龍,就算年幼繼位,也能撥亂反正。
真龍可藏於深淵之下,隱忍不拔,也可轉瞬躍於九天之上,呼風喚雨。
天啟年的中興之主,是那樣簡單的麼?
此刻,朱由校滿心的滔天怒火,全都化作一口口撥出的惡氣,隱藏於平靜的面容之下。
旋即,向這邊淡淡瞥了一眼:“卿家深得朝政用人之道,要不要讓你來做這個皇帝?”
“臣不敢。”
朱由校忍不住發出冷笑:“你不敢…”
“說出這話的時候,卿家難道自己一點兒都不覺得可笑麼?”
惠世揚深吸一口氣,執意要與天啟皇帝一站到底,稽首拜道:“今臣敢當陛下斧鉞之誅,冒犯天威,直言進諫,非為沽直,實是憂心祖宗三百年社稷,危在旦夕…”
說著這話,他的眼中竟泛起淚光。
“熊廷弼、張萬邦、毛文龍三人,一無開疆拓土之業,二無挽國傾頹之功,何以能封爵?”
朱由校抬起頭,冷冷端詳他,臉色已然是有些繃不住了。
惠世揚不為所動,他等的就是這一天,這一刻!
“常言道,君子,陽也,故君子登庸中國之盛。而今建州作亂尚未平息,國土淪喪,乃陛下多年任用閹人之故。”
“此番王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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