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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人要拿字帖出來?
再如何,啟蒙用的千字文總會默吧。
李白茅福至心靈喜從中來,不會真來了個自己的接班人吧,也不管自己的墨寶了,伸著脖子往那邊瞧,其餘人也在落筆間豎起了耳朵。
清冽的嗓音浸著陽光裡慵懶,“秦師觀我寫的是何字?”
秦煥眉頭一跳,總覺得這個學生有點出乎常理,“長生。”
“寫得如何?”她又問。
秦煥沉吟,“臨高獨攬卻又藏鋒不顯,是好字。”這有點讓人意外,神州來的女學生,寫的字竟風骨睥睨。
且她寫的不是神州常用的小楷,也不是藏雲澗通用的簡字,而是一種更古老的文字,古老到若他不是研究文史的,不一定看得懂。
湛長風說,“秦師要我等用最好的字,默錄自己最欣賞的篇章,於我而言,我已經用了最好的字,而‘長生’也足以囊括所有風景。”
狂妄還是詭辯?
再專心的人都停了筆望向臨窗那處,竊竊私語炸響。
秦煥眼中精明,別人不知,他是知道她不會默其他文章的,暗道這急智不知是好是壞,平心而論,他更希望自己的學生正視自己不足,而非掩蓋過去。
於是他故意為難道,“兩個字太少,難以讓人閱盡深淺,還有其他嗎?”
湛長風直白拒絕,“足夠了。”
秦煥盯著她,像是要找出什麼東西來,湛長風坦然回視。
良久,秦煥恍悟,他在跟她說字,她在跟他談道。
秦煥覺得這有點荒謬,小孩能懂什麼是道,無非故意說些模稜兩可的話,粉飾不足罷了。
他不由搖搖頭,“稚兒不議長生。”
秦煥對一眾學子說,“你們都期望自己能夠修煉,也都向往長生,但是做人務實為本,別被那些虛無的想念迷了心。”
不少學子點頭而思,此中深意有幾許,機鋒暗藏啊。
湛長風只是一笑而過,無所謂辯駁。
兀然李白茅像是得了什麼赦令,喜不自禁舉著手高叫,“秦師,對我來說背出通史實在是件極為虛無的事,太不切實際了,我可以不背嗎!”
“妄想。”秦煥斥了他一句,順便倒了一盆冷水,“你早晨的書還沒背出,歸家前過來把板子領了,免得積累到明日。”
一課結束,湛長風擦拭著不小心沾到指腹上的墨跡,驀地視線一暗。
“行啊姐妹,剛來就和秦師槓上了。”外面走廊上的人,大半身子趴在窗臺上,一笑露出兩個酒窩一對尖牙,手上還捧著剛洗好的毛筆和青花小碟,洗得還挺乾淨。
湛長風眯了眯眼,“往右邊挪一點。”
“啊?哦。”李白茅動了動身子,眼見著湛長風身上的光沒有了才明白過來,卻也沒走開,微微抱怨道,“你這人真是...真是...哎呀,餘笙,說人死皮賴臉那詞是什麼?”
餘笙,“死皮賴臉。”
“呦呵,我用對詞了?!”李白茅驚喜道。
“嗯,你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你自己的詞。”餘笙也很欣喜。
李白茅蒙了,“什麼詞?”
“死皮賴臉啊。”高個少年嗤笑著路過。
“你給我等著,韓之高。”
李白茅心大,哪有還沒認識就用“死皮賴臉”這種詞來開玩笑的,若沒人在旁幫忙兜著,早不知被套了多少次麻袋。
餘笙看這個新來的同窗,神色沒有尷尬也沒有故作理解,好像只是在享受難得的陰涼,倒是和以前遇到的人不一樣。
餘笙模樣清麗,峨眉淡掃,眸如星辰,安坐著,雙手置於腹前,隔著窄窄的過道和湛長風打招呼。
文士服與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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