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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三十五分,物理老師要陶運昌上講臺寫一個他最擅長的建築力學分析,陶運昌在從來不會錯的計算部分出現了失誤。好脾氣的物理老師對他發了火,說前幾天談心他全當耳旁風,這個狀態還怎麼上頂級院校。陶運昌看著黑板上書寫的公式發呆,感覺題都不是自己做的,腦袋還未反應,身體卻先啟動。
十二點四十四分,陶運昌吃完飯趴在桌上淺眠。斜後方的沈榷打了一個很短的電話,說下午體育課要對方把指尖陀螺帶到體育館,又說雨天不適合打籃球云云。陶運昌知道這周的體育課是和九班上,他聽完電話,進入了從昨晚十一點到現在的第一個夢鄉。
十五點十分,站在體育館的籃球場上,陶運昌聽見左側班級解散後吵鬧的回聲,沈榷攬著謝立從一班整齊的佇列前走過,謝立邊走邊玩一個指尖陀螺,從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飛到左手指尖上。沈榷看他成功大聲說「牛x」,被一班體育老師聽到,把他倆都罵了幾句。謝立顯然不服氣頂嘴說又不是我說的髒話,體育老師以前教過他,對謝立一直很「照顧」,拽著兩人說你上課玩些兒童玩具給我站一邊罰站去。謝立就在一班眾人的注視下和沈榷去牆邊罰站了。陶運昌看著謝立不服氣的模樣淺淺笑起來,但是謝立看不到。他正站在牆邊皺著眉指責沈榷,沈榷把他的指尖陀螺拿過來,自顧自地玩懶得理他。過了一會兒,九班的體育老師路過,知曉原因後便罰沈榷下課清掃體育館,謝立去收拾體育活動器材。
陶運昌推著裝滿排球的小車,走進昏暗的器材室時,並沒有看到謝立。等他點清資料,在記錄板上寫上日期,準備離開時,才聽到排放體操墊的暗處,傳來細微的一聲,「陶運昌。」
他循聲望去,器材室的裡間沒開燈,但他依稀看見謝立正拿著體操墊在往上疊。謝立慢吞吞地堆整齊後,就靠在高高的軟墊上看不清眉目,只猶豫片刻,輕聲地問,「你最近過得還好不好。」
陶運昌聞言,立在原地良久。他看了一眼窗外依舊未停的暴雨,砸出難言的焦慮。陶運昌放下手上的記錄板,行至門口但沒出去,卻是一抬手,把器材室的燈全關了。
器材室建在一樓的樓梯間旁,採光本就差,燈一關,暗的像傍晚。窗外並無多少光亮透入,判斷陶運昌的走近,謝立不靠雙眼,靠聽覺。
謝立的呼吸在陶運昌腳步聲靠近後變重,陶運昌在潮濕的黑天裡看見他水光閃爍的眼,但謝立似乎夜視很差,不太清楚陶運昌的具體方位,就伸出手茫然地摸,嘴上又問,「我一直想問你,但沒有機會,也調整不好心態。」
陶運昌肯定地握住他亂晃的兩隻手腕,謝立一下子就閉了嘴。陶運昌頓了頓,試圖壓抑住難以控制的心率,強裝鎮定問,「你現在可調整好了?」
「差不多吧。」謝立被鉗制住卻沒有試圖擺脫,他抬臉在黑夜裡胡亂湊了湊,嘴唇卻意外地擦過了柔軟的肌膚。黑夜裡陶運昌感受到下巴被輕輕觸碰,好像四肢都觸電。他靠的愈近,把謝立的手腕握地更緊,低下頭看謝立沒有焦距的眼睛,最終沒有忍住,側過臉,啄吻了謝立的耳尖。感受到唇間的涼和軟,陶運昌覺得這黑夜都不再難捱,心熱的像回到明媚的春天,於他而言最最短暫的春天。
謝立不知是被刺激還是受了驚嚇,趕忙後退幾步,縮起肩膀問,「你這算什麼意思。」
陶運昌自知失態,但早在關燈時,私心已經冒出。他自我麻醉地想,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了。
陶運昌也後退,回歸安全距離說,「抱歉,我看不清,是不是碰到你了。」
謝立沉默一會兒說,「沒有。」又說,「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先走了。」他雖說要走,但是步伐邁的非常緩慢,好像在等待什麼,陶運昌遂他的願,叫住了他。
「謝立。」陶運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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