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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排骨湯,菠菜,凍豆腐。。。小火鍋嘛。」謝立殷勤地用手肘撞了撞陶運昌,陶運昌躲遠了一點,端鍋,熄火,對謝立平靜地命令,「讓。」
謝立沒轍只好閃身,看陶運昌把鍋放在桌墊上,拿了湯匙和小碗,自顧自坐下,悠閒地吃了起來。
「能一起吃嗎?」謝立言語懇切。陶運昌抬眼看了他一下,沒有搭理。
謝立自討沒趣,只好開啟泡麵放調味料。
當他正準備加開水泡時,陶運昌突然說,「冰箱裡有新鮮番茄,你要用鍋的話,可以把它下進去。」說完又埋頭繼續吃了。
謝立怔了怔,停下擠調味包的手,苦笑地說了好。
對於一般人而言,親密之人才能記得的個人喜好,在陶運昌這裡,平常到連關心都稱不上。但凡多想一點點都是萬分要不得的,受傷害的只有自己。
不過謝立也不在乎。他聽從了陶運昌的建議,取了番茄,風風火火地煮了一碗泡麵端出來時,陶運昌已經端著鍋準備洗碗。
謝立邊吃邊聽著廚房水頭的關停聲,趁機問陶運昌,「馬上新聞開始了,看嗎。」
陶運昌不知是不想回答還是沒有聽到,廚房裡只剩下整理鍋碗細碎的聲響。沒一會兒陶運昌出來後正準備上樓,又折回來對謝立說,「你別忘了洗碗。」
謝立聽著陶運昌上行的聲音很納悶,不知道以前是留下了怎樣一種邋遢的形象,以至於洗碗都要叮囑。
不過他一向忘性很大,記憶力就像一盒缺了大半的拼圖,如果整理起來,永遠無法拼湊過去的原貌。陶運昌說過他太笨,也說過他太幸運。
謝立選擇原諒陶運昌的所有嘴壞,因為他恰好是記喜不記憂的人。
二層新聞聯播的聲音飄下來好一會兒,謝立才收拾好碗筷準備上樓。他倒了兩杯熱水打算端上去,卻發現廚房櫃子裡的紅茶包裝是新撕開的,牌子也是謝立喜歡的一個外國品牌。他想了想覺得合理。當時謝飛從國外帶的東西陶運昌都挺喜歡,那麼儲備品牌茶葉待客也不稀奇。
謝立感嘆著今非昔比登上了樓。
陶運昌房間的電視仍然是七年前的小液晶,比普通的桌上型電腦大不了多少,掛在書桌的右邊。陶運昌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看新聞,接過謝立遞的茶水,禮貌地道謝後,又目不轉睛地看電視了。
謝立沒找到其他凳子,偏偏想起陶運昌以前不允許別人坐他的床,只能不知所措地在房間裡亂晃。陶運昌餘光掃到他,只是說,「你坐床上,沒別的椅子。」
「不是不喜歡別人坐你的床嗎。」謝立猶豫地坐了下去。床墊的回彈很差,是便宜床墊的質感,謝立很不喜歡的那種下陷的感覺。
「監獄都睡過哪還講究這些。」陶運昌沒有回頭看他,只是自嘲地輕笑了一下。謝立覺得胃裡好像被鈍刀颳了好幾回,是一種彆扭的隱痛。
謝立看新聞是看不進去的,他兩眼發直地對著陶運昌的側臉發呆,又想到了很多漫無邊際的事。
陶運昌和新聞聯播的關係,在謝立的腦海里就像鑰匙進了鎖孔,能聯袂開啟謝立六歲的記憶大門。
那年春節時期,謝立隨母親從市裡回鎮上探親,謝立的舅舅一家過去也住在鎮南的矮樓一帶。
去舅舅家拜年時,矮樓門口立著一個身材高大,濃眉大眼且一身酒氣的叔叔。謝立聞著味兒一下子跳開好遠,可那個叔叔還是發著酒癲,拉過一臉厭棄的舅舅大聲說,「老陳,你看看我兒子!他能背每一天的新聞聯播,你要聽哪天的,他就能背哪天的!」他說完伸手去撈一個四處閃躲的男孩子,但礙於腳步虛浮,抓不住只能大吼,「陶運昌你給我過來!奶奶的別跑!來!背昨天的新聞給老陳聽聽!」
謝立對陶運昌的第一印象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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