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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現,內心深處的思念彷彿長了腳,在我的心裡上串下跳,隨著血液流遍了周身,把我所有因為傷痛而冷凍的,枯死的情感都統統啟用。
我以為我這大半年已經修煉得很好,我以為我再見到他會表現得多麼瀟灑。
可是沒有。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已讓我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薛度雲伸手輕柔而仔細地拭乾我臉上的淚水,眼裡泛著心疼。
「老婆,別哭了!聽人說月子裡哭對眼睛不好,你把心裡的疙瘩先放下,你現在還很虛弱,一切都等你恢復了再說。」
他深邃而多情的目光像漩渦,動搖著我的意志。
彷彿再多看一眼,就會心甘情願地深陷下去。
我心慌地別開視線,輕輕搖頭。
「我什麼都不想說了,我也不想再過回以前的日子,三個人的拉鋸,太累了,我退出,求你放過我。」
薛度雲輕輕地嘆了口氣,望著旁邊小床上那兩個孩子。
「那你是想讓孩子沒有爸爸還是沒有媽媽?」
這話令我心口一痛。
現實多麼殘酷,如今我想與他快刀斬亂麻卻也斬不斷了,因為有了共同的孩子。
不知道兩個孩子是不是也感應到了悲痛,無奈和糾結,竟突然哭了起來。
一個哭,另一個也立馬也跟著哭。
興許是為母的天性,孩子一哭我就緊張,立刻就要爬起來。
腹部突然傳來的劇痛令我低呼一聲,薛度雲按住我的肩膀。
「別動,你是剖腹產,肚子上有傷。」
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腹部,原先隆起的肚子已經平坦了,那裡綁著厚厚的繃帶。
不是說只能保一個嗎?難道那些話只是我做的一場夢?他所有的著急,他帶著溫度的掌心也都只是夢而已?
薛度雲起身過去,挺拔的背脊彎起弧度,輕輕拍著他們,落在孩子臉上的目光,儼然有著父愛的光芒。
直到他們收了哭聲,慢慢睡去,他才又重新坐回來。
「你當時生死一線,後來全青港最權威的婦產科醫生都趕來了,他們商量方案,給你做了剖腹產手術。」
說到這裡,他似是哽住,眼睛又突然紅了一圈兒。
「老婆,我真的好怕你醒不過來。現在還能跟你說話,真好。」
他的聲音啞了,而我的心裡早已經酸得不像話。
我承認我一直都是一個感性的人,這一點長在骨子裡,無論我變成什麼樣的人都改變不了。
我也承認我是愛他的,無論他曾帶給我多大的傷害,無論分開多久,都不曾消減。
薛度雲又看向我,長嘆一聲。
「老婆,讓我好好照顧你,盡做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其實身為丈夫,他大多時候都做得很好,我從來都沒有否認過,或許是他本就不該屬於我,所以得到他的好是一種貪心和罪過,老天爺才要用更多的痛苦來懲罰我。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突地被踢開了。
門口傳來女人的求饒聲,「楓哥,好痛,求你饒了我,楓哥……」
江楓抓著女人的頭髮,把女人推進來的同時,關上了門,也隔絕掉了外面那些看熱鬧的目光。
女人酒紅色的頭髮亂七八糟地遮住了臉,不停地求著饒。
在我的床前,江楓踢她一腳,她便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江楓把她的頭髮猛地往後一拽,她被迫昂起頭,露出臉來。
其實即便是沒看見她的臉,我也知道她是郭小曼。
薛度雲把我的床頭升起來一些,抬起我的上半身,讓我半坐著。
「沈瑜,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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