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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虞天財,“天財,你準備好了嗎?”
一直沒有開口的虞天財微微點頭,“我已經準備好了。”
他從未見過光明,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模樣。
也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父親長什麼樣子,他不知道陽光是什麼色彩,不知道茶又是什麼顏色。
他對於外界的所知全部來源於自己母親的口述,他對於物品的認知都來源於手指的觸控。
杯子是光滑的,被子是鬆軟的,他能觸碰得到,可是他從未親眼見過。
俞景山將神奇眼鏡放在虞天財的面前,又拉著他的手引導著他摸上眼鏡,“現在你可以戴上它了。”
虞天財的手微微顫抖,這對於他來說不只是一副眼鏡。
更是他一生的渴望。
他害怕自己見不到光明,也緊張世界的模樣會太過於陌生。
他拿起眼鏡,緩緩開啟,又摸索著戴在臉上。
虞天財深呼吸著,“媽媽,我要睜開眼睛了。”
於珊眼睛含淚看著他點頭,“別怕,媽媽一直在你身邊。”
俞景山在一旁拿著相機記錄著這一切,他看到虞天財睜開眼睛,看到他突然愣住。
看到他微微張著的嘴,看到他的睫毛顫抖。
虞天財曾經對於世界有很多幻想,陽光是金色的,茶水是黃色的,我們是黃種人,頭髮是黑色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他聽過很多描述,可是他想象不出來這些顏色到底是什麼樣的。
直到,他睜眼看到了明亮的屋子,屋子裡白色的牆上掛著山水畫,在他的面前是一張實木的桌子,桌子上還放著他剛剛用過的茶杯。
茶杯裡面還留有一點剩下的茶水。
在他旁邊的人穿著一件紅色的衣服,是他媽媽。
他媽媽在出門的時候說過,她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衣服,而他身上的是一件藍色的衣服。
於珊說,藍色是天空的顏色,從那天起虞天財就喜歡上了藍色。
穿著和天空顏色一樣的衣服,就彷彿他也被天空接納了一樣。
“天財……”於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虞天財緩緩轉頭,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正坐在他的身邊,這個女人眼皮有些耷拉,眼角帶著皺紋。
她的眼睛不算明亮,眼裡含著淚水和……愛。
“媽……媽。”
虞天財突然覺得眼睛有點怪怪的,是流出了眼淚。
可是他依舊看的很清楚,看得見於珊黑髮中夾雜著白髮,看得清她那張期盼著的臉,看得清她的緊張。
“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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