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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穴位似的,霎時間各種滋味湧上心頭,涼意蔓延四肢百骸,仍難以消滅心中翻湧的惡火。
侍人正端著藥湯準備進去,就聽殿內傳來一陣劇烈的摔砸聲,嚇得臉色發白不敢上前。
封善以為是出了事,立刻進殿查探,然而入目皆是狼藉一片,書案與硯臺紙筆都打翻在地,磚石上映著墨跡與點點紅痕,聞人湙正倚在書架上喘息,蒼白的手捂著唇咳嗽,指縫間隱隱看到有猩紅流出。
“公子!”
聞人湙面無表情地擦去唇邊血跡,問他:“人大概跑了多遠。”
已過了七日,離長安自然是很遠了,興許已經出了京畿道。
“如今應當出了京畿道,只是具體去了哪兒仍未得知,公主為此次出逃做足了準備……”說到這裡,封善都有些不忍心了。前些日聞人湙即將要成親的時候,那些笑意是如何也裝不出來的,他鮮少見到聞人湙這般高興,奈何容鶯自始至終都在虛與委蛇,根本就沒有想過安分待在聞人湙身邊。
殿中只剩良久的沉默,聞人湙平復了呼吸,緩緩扯出一抹笑來。“很好……很好。”
跑得遠些也好,興許人找到的時候,他的火氣已經消了大半。
否則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她。
——
北方正逢匈奴作亂,燕王軍多為胡人,被攻陷的城池大都被劫掠一空,城中百姓也慘遭屠殺,女人被擄走當做軍妓蹂|躪欺凌,大都也被玩弄至死。但凡聽聞胡人來犯,百姓便拖家帶口南遷避禍,許多人還未等找到安家處便死在了路上。
容鶯和聆春換了身男式的圓領袍,腰間繫著的蹀躞帶掛了匕首和水囊,加上兜帽遮住臉,看著就像兩個瘦弱的遊俠。好在她們一路上儘量從官道走,沒有遇到太多作亂的流匪。
一路上風餐露宿,容鶯十分吃不消,夜裡偶爾還躲著偷偷啜泣,到了白日裡卻一句也不抱怨。中途遇到商隊,她本想購置馬匹,顧忌著財不外露的道理還是沒敢去搭話。一直到了驛站附近,她拿出魚符彰顯身份,驛站的兵吏才同意用銀兩換馬匹。
聆春起初還抱怨過一兩句,見容鶯都悶不吭聲的,她便一路勸容鶯朝洛交郡的方向去。
路上時不時會有流亡的百姓路過,朝她們討要米水。容鶯開始還是來者不拒,等有流民怪她不將所有儲糧贈予後便停下了。有些人甚至企圖上前哄搶,顧忌到容鶯和聆春帶著的刀劍,唯恐她們有武功在身才打消念頭。
等容鶯到了關內道,腳上被磨出的血泡已經破掉,結了難看的血痂。在一個空置的茅屋躲過雨,她又重新打起精神與聆春趕路。
雨後的山圍繞著朦朧的白霧,樹木蒼翠繁茂,空氣中混著泥土和草木的氣味兒。容鶯的心情總算好了些,說道:“我們已經走很遠了,一路上打聽鎮北大將軍的兵馬,定能與三哥相遇,屆時便同去揚州城,總會好起來的。”
聆春看到她眼含希冀的模樣,心中不禁苦澀起來,問道:“公主就不曾後悔嗎?若是當日與聞人湙成婚,何必要遭這些罪。”
容鶯看向遠處的綿延的青山,嗓音清澈,答道:“剛上路的那兩日的確有過動搖,只是離開他我並不後悔。這一路上餓殍遍地,所見皆是滿目瘡痍,我若不走,興許此生都不會知曉這些事。何況比起百姓,我的勞累也不過如此。”
一路上走得越遠容鶯便越沉默,趕路中時不時就有腐爛的屍體橫在路邊,也曾親眼看著形容枯槁的母親抱著死去的孩子大哭。
她一直以為父皇將大周治理得很好,天下都該如長安城一般。
然而權貴後院歌舞昇平,民間哀鴻遍野,這才是她看到的。
她似乎終於明白了為何天下世族要反,三哥又為何離開長安後只想繼續上陣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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