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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多個心眼想一想。
再說裴繼安自管了事,其實只開頭那兩日稍微忙一點,沒多久一應熟悉,就將事情全數分了下去,他反倒同比起從前更為輕鬆,每日白天也就算了,哪怕晚上那一頓抽不出空來一同吃飯,臨睡前總是要再來一趟的,便是不能多坐,只是看看人的樣子,說上幾句話,晚上也睡得安心些。
周元孃的事情不急,沈念禾便沒有讓人去找裴繼安,等這日晚上他自己來了,才與對方將事情說了一回,最後道:“三哥,我看那保寧郡主怪怪的,像是別有什麼心事的模樣。”
又小聲道:“我同嬸孃都覺得她同那陳校尉好似別有感情,不像是尋常表兄妹。”
裴繼安倒是並不意外,只笑道:“不要管她便是,她今日來尋嬸孃同你怕是自作主張,那陳堅白這一向躲我躲得厲害,若是知道了,多半要找設法找補,你只當什麼都沒聽到。”
沈念禾好奇道:“那陳校尉為什麼要躲著三哥?”
裴繼安只答應了幫那陳堅白瞞著他同周元孃的關係,對於其餘事情,並未做半點承諾。
他對上沈念禾,如非必要一向是知無不言,此刻自然交代得極快,道:“他當日去廂軍挑人就動了不少手腳,我後頭著人去查,才曉得此人從前也在保安軍中待過兩年,因他脾氣爽快,為人又仗義,卻是結交了不少同袍,今次出京時日雖然不長,已收買了許多兵卒,看那樣子,多半有什麼安排——若是我猜得不差,十有八九要落在翔慶軍中。”
陳堅白一個禁衛官,領了皇命出京,不過老實辦差而已,正常推斷,又怎麼會有什麼旁的安排。
沈念禾即便知道其人同保寧郡主別有私情,卻是萬料不到這兩個膽子會那般大,只以為陳堅白欲要奪事,便道:“營中事情繁雜得很,他若是想要管,當日就出頭了,今次這樣多盤算,難道想奪兵權?其餘幾個校尉肯聽嗎?”
龜茲路遠,那陳堅白又是個有主意的,沈念禾冷眼看著,天子雖然派了八個禁衛官出來掌兵,其中能當事的也就只有陳堅白一個而已,他想要做個頭子,不願聽其餘人掌派,情理之中的很。
裴繼安搖頭道:“他豈止這一點膽子。”
又囑咐道:“保寧郡主那裡,你不要理她就是,叫那陳堅白自來找我,等過了京兆府,快要進得翔慶軍時,你同嬸孃不要再吃旁人給的食水,我會每日叫人送來。”
沈念禾忍不住問道:“那陳校尉是要在食水裡下毒嗎?他究竟想做什麼?”
裴繼安道:“眼下猶未可知,若是冤枉了他卻不好,當真到得那一天再來細說。”
兩人低聲說話,因說的是陳堅白同保寧郡主私密事,十分怕被旁人聽到了,免不得捱得近些。
此時雖是夜色漸深,帳子裡有燭光照著,倒是不算黑,裴繼安低頭同沈念禾說話,見得她頭上插了根十分眼熟的木簪,不知是不是簪的時間太長,已是有一縷頭髮鬆散開,眼見著慢慢滑落在肩膀上。
他手隨眼動,急忙提醒著叫了一聲“念禾”,又忍不住伸出手去託著那頭髮,問道:“這要怎麼辦才好?”
一面問,一面也不待沈念禾回答,就按著小時候模糊的記憶,半猜半學地把那頭髮給繞上去。
裴繼安何曾做過這樣的事,少不得手腳笨拙。他手中拿著沈念禾的一縷頭髮,彷彿捧著什麼十分脆弱的活物,也不敢使力,也不敢拉扯,竟是把汗都急了出來,最後勉勉強強纏回了那簪子上,卻是怎麼看怎麼奇怪,免不得生出幾分懊惱來,道:“是不是我這簪子做得不對?”
沈念禾只覺得好笑,見得此處也無鏡子,實在看不出被這裴三哥弄成什麼樣子,只好反手去探了探,將那簪子抽得出來重新用手抓梳一回頭,口中則是笑著回道:“明明是手的錯,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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